“艾斯。”
她喊著他的名,時隔近三年的空隙。
簡艾斯沉默了,茶黑色的眸子斂起光,搖搖頭來,語調平淡的回:“我不知道你說的這一些,但是我逃過那場劫難,屬實是因為此。”
“那真好。”米爾頓笑了;燦爛的,讓周圍的一切失去了顏色,“兩千億買下和中庭親王一模一樣的苗子,再用兩千億擴張這個城,這兩年的堅持果然是值得的,要是加爾知曉了真相,恐怕會一輩子都恨死你罷。”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呢。”
言訖,她端起茶,只是對面人的反應令她頓了下動作;掀起睫毛,看向這個毫無情緒波瀾的人。
溢滿在室內的青澀香氣安神,夜風悄悄吹動會議長桌上的紙堆,燈光搖曳,某種無法形容的氛圍,無聲凝聚在了二人周圍。
“我不欠你。”簡艾斯忽然出聲:很輕,又帶有某種卑微的倔強。
米爾頓頃刻收攏了神態,一雙美眸不再有笑,露出最根本的冰冷,亦如那天雨夜,那個沉默盯著身上人的少女。
“不殺我了嗎?”簡艾斯等了許久,有些陰柔的眼眸忽的閃出曾經那份坦然和豁達來,“還是覺得這對我是恩賜。”
“我都無所謂。”他往後靠住椅子,唇色淡寡,眼神如刀,“但這僅僅是我與你之間的事,自始至終,我也都沒有牽扯到任何人。”
“憑什麼?”米爾頓忽然啟唇,接上他的話。
聽得這般熟悉的言,簡艾斯瞳孔一張,恍惚惚地想起那個爭吵的夜晚,便是抿住了嘴,眸底的光徹底暗下來。
米爾頓望著他這幅有些失魂的模樣,慢慢調整一下呼吸,又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查理。
“先把生意談完罷。”米爾頓拿出那一張張契約,又將紙堆裡的筆抽出來,扔在了簡艾斯眼前。
紙張的輕響將失魂人喚回來;抬起頭,目光空空地看眼米爾頓,又捏起一張契約,慢慢的,慢慢的恢復到了平常作態。
他讀的很仔細,一個條款一個條款的瀏覽。
米爾頓看著翹起嘴角,端杯呷一口濃香,說道:“有學院和加爾給你擔保,條約上的東西我確實做不了手腳。只能說你的功力見長,連加爾這樣的人兒都毫無顧慮跟著你玩兒,更將傳說級生命藥當夜就送進你的嘴裡,要不是我的人親眼所見,我還真覺得,他興許是被你用歹毒的法子給奪魂了。”
放下茶杯,她很有耐心將十指搭在膝蓋上,語調恢復之前的平柔。
對面的人兒從煙盒裡掏出一支細煙,望眼對方,在得到許可後點上火抽了口,略略低頭,噴出的煙霧遮籠了大半的臉:“打拳的事,沒有什麼要囑託的嗎。”
“那不是重點,你若是場場能贏,賭場的計劃還能更快一些。”米爾頓答道。
簡艾斯點點頭,將一張簽好的契約遞過去,又繼續看著;翹起腿,五官深邃的側臉在光下十足的好看,與曾經那個貧民窟的小偷,徹底斷開了聯絡。
米爾頓無聲看了會,之後簡艾斯也問起別的景況;二人有一沒一地聊,又沏了幾杯茶,品著熱香,其間魯塔納還敲門進來在米爾頓的耳邊敘述一些生意上的事,在走時,悄無聲息地多看了幾眼畫風相當和諧的二人,不由感慨人與人間湊巧的藤葛,以及時間的巧妙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