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異象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到茶杯碰桌,那站著的人又重歸普通人的神態舉止。
“看來這幾千億是沒白花。”她第一次啟唇,還是這般慵懶意味。
簡艾斯不開口,拿起原先的杯子,食指伸進去;不一會兒,就有一片無色無味的清水蓄在杯底。
“怎麼,不喜歡我送你的禮物。”米爾頓疊起長腿,伸手,示意其入座,“我們從上次分開,也一直未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聊。我早知道你在加貝帝斯,可是實在抽不開身,終也沒有提前寫上封信……”
“對了,”她親自泡茶,完美掌握了中庭人的那種韻味,“你妹妹是個很好的員工,我用得很喜歡。”
“嘣!”剛溢滿清茶的杯被震出幾片香味。
米爾頓停住玉手,眼皮往上一掀,看著其眉心那朵緩緩隱去的紅蓮。
“你到底要怎樣。”簡艾斯始終盯著她,一張臉陰沉如墨,握緊的拳在發顫。
“你這樣我可就失望了。”米爾頓繼續給那杯子倒上茶水,語調亦是平靜的緊,“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表現得更加無所謂,讓我把重心全部放在你身上才是。”纖細的指往前一推,略帶英氣的丹鳳眼隨著抬起,“怎麼,不打算演戲了,還是她根本沒我想得這般重要。”
“但也不影響呢。”重新靠住主座,米爾頓伸手示意他喝茶,又拿起手邊的小扇;開啟來遮住半張俏臉。
此刻徹底無聲了,艾斯愣愣地看著她,終而抿緊唇,拿起小小的茶杯,低頭將這抹滾燙吞入肚中。
米爾頓看完這一幕,扇子一收,嘴角揚起弧度地道:“不怕毒了?可能上一次僅是試探呢。”
聞言,簡艾斯動了下腮幫,將茶杯合在掌心裡,低下頭,深呼吸了一次:“我們可以坦誠來交談。”
“你在我這裡沒有信譽。”米爾頓淡然搖頭,又忽然莞爾;看著簡艾斯的眼睛,一字一頓的慢慢說道,“但是,我可以先聽聽。”
聲落,簡艾斯直接抬頭,看向這雙要勾人魂魄眼,用敘述日記般的語調,說出足以引起更多風暴的密語:“我就是覺醒者,在邊境裡的時候,我就已經覺醒了能力,透過它看到了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只是我覺得這是一場夢,到上戰場時才反應了過來。”
聳人聽聞的秘密在室內迴盪,
米爾頓僅是點點頭,望著這個男人的臉,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是古蘭神體,並在那片沒有活人的山谷得到了一些機遇。”簡艾斯聞聲便答,說得極為流利,“這一次的寶藥也是為了啟用這份機遇所必須的,我眉心這朵紅蓮,就是其中之一。”
“那這個呢。”米爾頓忽然指向他的領口。
“一樣。”簡艾斯大大方方的解開釦子,露出鎖骨上的紋身——從四枚勾玉,變成了兩條蛇相互交纏的妖異圖案。
米爾頓微微點頭,將小扇扔上桌,手掌搭在手臂上,最後望了眼這紋身;啟唇,好似自言自語地複述道:“相傳神在創世之初無意傾倒出了大火,為了止住樹的眼淚,神在樹下世界降下神威;翻手落沙,神威之內,沙內的一切都會定格,哪怕是天火,也只能在黃金的沙漏外不甘徘徊。”
“這是第一序列裡的第一次神蹟。”
“現在,”她看著艾斯,看著這雙茶黑色的眼,聲柔,有種蜜毒的甜味,“那束金色的永恆,就在你眼裡對吧?”
“那一次,你也就是這樣躲過海蒂羅門的箴言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