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吉米說著說著面容複雜,像是想起剛離別時的刻骨銘心,一時間酒醒了不少。
“那也畢竟是我們曾經的老大呀。”平頭男伸手碰杯,笑著感慨起來,“以前我們這夥人,誰敢二話不說就對著大人動刀子?也就是艾斯,前腳還是笑眯眯的,轉身就把人剮了,是真的厲害。”
他說完咂了下舌,仰頭把杯中酒喝盡。
“他現在也喜歡打架。”吉米想起了見到艾斯時對方臉上的傷,又想起了他單獨買給自己,哦不,買給他女兒的禮物。
一時間呀,他又大喝了一口酒。
“不過你也真沒問問?”雙撇胡盯著吉米出聲,“依照艾斯的性格,你肯定能留下。”
“沒問,他見我就說了要留著我。”吉米瞥了他一眼,直接答,“但我不想去啊,這破地方除了他我啥都不認識,還要應付那麼嚴格的管家,想想都彆扭。”
“也是。”平頭男到此摟住他的肩,笑得醉醺醺,“咱們現在多自由,要幹嘛幹嘛,出了事大傢伙一起兜著,橫豎一條命,怕他個屁!”
“誒誒誒!”雙撇胡立馬朝他擺手,故作搞怪的接道,“吉米現在可是有老婆孩子了,別打打殺殺的!”
“哈哈哈哈!”
這張小小的木桌爆發出能掀翻屋頂的快意大笑,不等周圍人側目,這四個工人便又湊攏在一起,互相推杯換盞。
“誒,那他給了你多少錢?”
又是一大杯入肚,同伴們終於問出最感興趣的問題。
他們的視線交匯,邁克爾吉米小心打量周圍,再豎起了一根手指:“十個,紅的。”
“噢……”其餘三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各自打量旁邊,接著小聲商量起來,“那這筆錢是算我們自己的獎勵,還是要報給奧卡姆老大?”
“我覺得還是報吧。”與奧卡姆最為親近的平頭男率先出聲,並把視線移向吉米。
“我也贊同。”邁克爾吉米根本不想反對,剩餘兩人見此不再多說,於是吉米又對著兩撇鬍開口道,“偉茲,等會我把錢袋交給你,放在你那裡最安全。”
“不用,誰敢搶我們黑石幫的東西。”兩撇鬍完全沒當回事,擺擺手,給自己續了一大杯酒,“你自己把它藏好咯,這不正是你的強項嗎。”
牙籤男與平頭哥聞言都壞壞一笑,這件事情便定了下來。
幾人再次互相敬酒,沒一會兒,這一大桶麥芽酒頃刻就見底了。
邁克爾吉米十分爽快的結了賬;兄弟四人搖搖晃晃的邁過無人的街頭,扯開嗓子吼著難聽的歌曲,最後走進霍勒斯商會的後門,找到自己住的那邊雜院,直接一腳踹了進去,也不怕吵醒睡在裡面的夥計們。
此刻夜色已高了,這坑坑窪窪的後院裡栽有一顆造型十分古怪的歪脖子樹。
慘白的月光從上方鋪灑下來,只覺著陰森森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吊死在了樹幹上。
可喝了酒的吉米並不怕這些,兩下把兄弟們推進屋,眼神發晃的拿出菸袋,邊走邊把菸捲好,用火柴點燃,銜在嘴裡大口抽了起來。
至於艾斯給他那盒,他可捨不得給自個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