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老車伕輕輕搖頭,把這如火般的酒順入胸腔深處。
“那這是?”銀髮巫師聞言挑眉,抬指點了點相交多年的老友,“你這老武夫不會也學著騙人的把戲了吧。”
老車伕也是無奈微笑,再給自己倒上一杯:“只是一小孩受刺激埋下心病,染上了貪食和懶惰這兩宗原罪。”
老頭話一出,巫師變得更有興趣:“小孩?你有徒弟了?”
“這是那徒兒的妹妹。”老車伕又抿口酒水,接著看向對方問,“你在這邊遊蕩了這麼久,也沒找到那覺醒者的蹤跡?”
“難。”老友沉吟的捏捏眉心,把最近的情況全部坦露,“那神仙的心意很堅定,早先來此的幾個武尊都與她交手多次,前日裡花點代價進行預言,總算是把這尊大神傷著趕回了中庭。可整個邊境都打的熱火朝天,我們都懷疑這覺醒者是不是死了。”
“君王之令呢?”
“王都預測此人是神語系覺醒者。”
“哦。”
“那你呢?你這關門徒弟又是什麼貨色?”
“也就這樣。”老車伕舉杯又與巫師相碰,風輕雲淡的回了句,“不過就一古蘭神體,也才十六歲的光景,路還長。”
“噗!”
對方嘴裡的酒水噴出,老車伕彈指震碎這些水滴,還是這般平靜的提醒道:“這酒可是花了大代價搞來的,別浪費。”
銀髮巫師伸手抹去酒漬,沒好氣的嘆道:“你呀你,難怪一直在我這裡拿些基礎的煉體藥材,原來竟是收下了此等不出世的苗子,他已得多少時日了?”
“八門已開,不算養氣蛻神,一初級水平還是有得。”
“那後續呢,這大乘大集的聖體的七罪齊下,你可有準備了?”
“要是有這般苗頭就好了。”老車伕壓手放在桌前,眉頭始終緊皺,臉上也從未有笑。
巫師見此也收斂起表情,抬指燃燒一張符咒。
老車伕再望眼與自己出生入死的老友,沉聲遞出一張血紙:“他神體到此,未有一罪賜下……”
“這不可能。”巫師聞聲蹙眉,立刻對老車伕反問,“他生在何處,你可知曉他曾經往事?”
“就是鷹盾那個地方。”老車伕端起酒一悶,一張老臉露出病態的潮紅,“往事不知,但我認識時,他已是個視人命如草芥的獰鬼,可以說是貧賤之命,大都八字無一點貴氣,可他偏偏能每次都逢凶化吉,一身邪火竟也愈燒愈旺,識人聽事的聰慧也全都用在歪門邪道,為人睚眥必報,又喜蟄伏虐殺,真令我越看越驚心,差點就狠心殺了這惡童。”
“有這般事?”巫師聞言也是面沉如水,再看看老友這幅苦想掙扎的模樣,不由出聲勸慰,“那能活到十六歲不死,言傳身教,總會有些作用,他的往事經歷你最好再排清一次,若真是這種性本惡的怨鬼,那接下來的事就麻煩了。”
“剛從那邊回來,倒也看見些好話。”老車伕再次長嘆一聲,白髮稀疏散亂,看起來是如此的蒼老孤寡,“我年事已高,也沒什麼求武的心頭,得此璞玉,任是誰也會有幾分念想,我肯教他,不外乎他對自家妹妹的善心,讓我總覺有絲希望。”
“那我大抵知曉了。”巫師跟著輕嘆一聲,舉杯安撫老人,“時也命也,竟然他有一絲機會向善,可能也是神靈派給你的考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