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落咬緊牙關不吃,倔強得可怕。感覺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臉色白得嚇人,慕容夔心都快要溢位來了,他只好向她妥協,央求她:“你把藥吃了我就放你回去。”
蘇雲落看了她一眼,看他神情急切誠懇,一邊伸出手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一邊把藥吞了進去。
聽到她的呼吸漸漸穩了下來,慕容夔涼了半截的心才緩了過來。看著她的小拇指還勾著他的小拇指,慕容夔苦澀地笑了笑,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姑娘。
可是她好了之後,他還是不願意放她走,他捨不得。蘇雲落和他發了幾次脾氣,他不敢再像以前兇她,怕她再次病發。他抱著她任她鬧,任她打,輕聲哄她。她罵夠了就哭,哭得很小聲,很柔弱,他的心隨著她的哭聲也在作痛。她哭到最後,他就想吻她,他越吻,她咬的越狠,有幾次他的嘴角都破了皮。
他開始責怪上蒼,為什麼要讓他遇到這樣一個女孩,天真得可愛,固執得可愛,連罵他,也是那麼可愛。他愛她,可她卻一點都不愛他,這對他簡直是一種折磨。
可是有一天,蘇雲落不哭也不鬧了,她說她改變主意了,她不走了。她的笑容迷了他的眼,她還主動吻了他,喂他喝了茶。
慕容夔卻在那天晚上做了一個噩夢,他夢見蘇雲落用刀把自己的臉劃傷了,對他笑得殘忍,她說:“我不漂亮了,你就不會喜歡我了。”
醒來之際,已經是下午了。他慌亂地跑進她的房間,人早已不在,他在她的枕頭下面發現了一把匕首。他一震,隨即又想到成親那晚,她向後躲閃時手裡似乎摸著什麼東西。慕容夔握著匕首,骨節泛白,看來那晚他的偽裝還救了他一命啊,這個小姑娘太認真了。
慕容夔派人幾乎要將徐州尋遍,甚至還找到了淮北,都找不到她,甚至她的姐姐也沒有了音訊。
一瞬間,他再也看不到他的小姑娘了,她逃走了,躲在了他找不到的地方。
慕容夔一下頹喪了許多,整日在房裡痴痴地握著那把匕首,茶飯不思。二姨娘扣了他的門,然後推門而入,看到憔悴失神的慕容夔,眼底滿是痛惜,那是她曾經愛過的男子,她現在也還愛著,可是他的眼裡至始至終沒有她。
她訕笑:“為了一個小丫頭值得嗎?”
慕容夔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她:“她是你放走的嗎?”
二姨娘怔了片刻,笑著承認:“是的,是我幫她逃走的,那又如何?她想走你是攔不住的,為什麼還要執意留她?”
慕容夔喃喃一句:“我愛她。”
聽到這一句,二姨娘心痛又嫉妒,她大笑:“可是她不愛你,你永遠也找不到她了,慕容夔,這是你的報應。”
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走到門口處又停下來,紅唇微揚:“她走之前我問過她為什麼不愛你,她告訴我,她最討厭三心二意的男人,他的父親就是如此,即便深愛著她的母親,卻也愛著其他的女人,她沒有安全感。”二姨娘又笑:“可惜那個傻丫頭,她不知道你從頭到尾只愛著她一個人。”
一滴清淚從慕容夔的眼角滑落,落在匕首上。是啊,傻姑娘,我可只對你一個人動了情。
一個月後,他遣散了他所有的姨娘,給了她們足夠的安生費。他走到了那個載滿李子樹的小院,摘下一顆成熟的李子,咬了一口,望著對面的那堵圍牆,嗯,李子是甜的,也是酸的。可他不是從那個時候喜歡上小丫頭的,應該更早,或許是見的第一面。
一見鍾情,二見傾心,奈何佳人心不可得,他再也看到那個小姑娘口語征伐他時認真固執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