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把聖尊都給驚動了。之後聖尊便親自出來請她進門。”
“哦……原來是這樣進來的。”李瑾易接過方圓遞過來的藥湯,忽然想起某個女人用肉饃餅賄賂小道士的行徑,不由往她身上投去了一個嫌棄的眼神。
“非也,雪姐姐才不是這般進來的呢。”方圓擺了擺手。
“不是這樣進來的?”
“我們觀中有規矩,無病者求見聖尊本人須闖過八卦陣方可。八卦陣中環環相扣,要想闖過去非但要武功高超還得機智聰慧不可。
可雪姐姐竟豪氣萬丈地說,男女平等,她絕不佔便宜。堅持要親自去闖八卦陣。”
說著方圓眼中帶著崇拜,繼續道:“你知道嗎?敢來闖八卦陣的人本就寥寥無幾,更別說是一個小姑娘了,當時雪姐姐的驚人之舉簡直在道觀內炸開了鍋……”
“所以,她闖過了?”李瑾易適時地把說得眉飛色舞,越來越偏離主題的方圓拉回正軌。
“豈止闖過了,她還是有史以來闖關時間最短的一個呢。”
冷辭雪默不作聲地聽著自己的這段輝煌過往,思緒也飛遠了。
三年前,玄隱真人云遊途經冷家堡,一眼相中未滿十四歲的冷迎風。
玄隱真人也不知道跟冷家堡堡主也就是她的父親說了些什麼,竟讓他不顧祖訓家規,允許冷迎風投身玄隱真人門下,成為他的關門弟子,從此棲身長靈觀。
她與弟弟感情深厚且從未分開過,自從他離開她便日日掛念,所以在冷迎風離開冷家堡一個月後,她便偷偷離開冷家堡獨身前往長白山找他。
於是便有了方圓口中的這段故事。
那年她才剛及笄,自持武功不錯便心高氣傲,竟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長靈觀來叫囂。如今回想,那不過是年輕氣盛,肆意任性之舉罷了。
當時八卦陣的最後一關,若非玄隱真人出言點撥,她的命怕是早就折在其中了。
“其實呀,不止聖尊對她偏愛有加,我們道觀人人都喜歡她呢,她來長靈觀小住就跟回家似的,只是……這次時間有點長,我都大半年沒見到她了。”方圓說著嘟起了嘴,一臉失落。
冷辭雪聞言,心中一揪,默默地垂下眼眸,如扇般濃密的睫毛瞬間遮住了她眼底的悲傷。
李瑾易甚為驚訝,在所有閨閣女子都沉迷在“以夫為綱”的綱常中生存的世道里,“眾生平等,無分男女之色。”這般豁人耳目的言談竟出自一個及笄之年的姑娘口中,可見她的見地和心胸眼界之高非常人所及。
也難怪玄隱真人會另眼相看了。
“這的確是一個世間罕有的奇女子。”李瑾易頗為欣賞地讚許道,隨後目光森森然轉向了冷辭雪,“某些頭腦簡單,四肢還不發達的女子是該好好學學人家了。”
冷辭雪聽著這含沙射影的話,不禁覺得好笑,這……到底該當作是誇讚她還是嘲損她?
“奇女子不是人人都能當的,我病嬌體弱,既沒這等上天入地的本領也沒人家無懼危險的膽魄。怕是要讓您失望了。”
這話倒不是賭氣,經過世道殘酷無情的摧殘,她的赤子之心早已毀滅,如再來一次,她,怕是也不會再有當初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無畏勇氣了。
“我倒是覺得您和雪姐姐很像。”
方圓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冷辭雪心頭大震,握住水杯的手不由一緊,她穩住心緒才抬眼看他,“哦?哪裡像了?”
只見方圓放在桌上的手支在下巴,一臉篤定地瞧著她的臉研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