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報……”
“報……”
“報……”
……
那一日,大將軍鄭煥通敵叛國,原本應該在南方邊境抵禦外敵的三萬鐵甲軍浩浩蕩蕩、跋山涉水,協同番邦裡應外合作亂,兵臨晉安城下,來勢洶洶、劍拔弩張。
在這日之前,鄭煥便派探子聯絡了朝中偏向二皇子李鸞峰的朝臣,接走了貴妃母子,也倒戈了一批重臣,這對大鄴而言所謂內外夾擊、損失慘重。
一陣忙亂,李鸞嵩顧不上難過,將帝后安置好,一力擔起了重擔。
城門關上了,宮門也關上了,一個時辰之後,雖仍兵荒馬亂的,可總算將百姓安撫住了,喊殺聲減弱,逐漸恢復了夜的寧靜。
經過方才的忙亂,大家都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刻亂軍就攻進城來,眼神中透著膽怯和驚恐。
坐在大殿的臺階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夜幕籠罩下的飛簷翹角,雄渾、威嚴,卻也讓人覺得孤獨、無助。
“殿下。”
沈確試圖安慰他,一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李鸞嵩牽起她的手,緊緊攥在手裡,眼淚滴落,陰溼了石階。
“我從沒想過他會走得這麼突然。”
是啊,日日都在一起的人,陡然間離開了,閃人得很。
“時公公將我從小帶大,我們日日都在一起,我被父皇母后責罰他都陪著我一起,甚至被罰得還要厲害。”
“他處處護著我,那時候我還嫌他叨叨個沒完,可是以後再也聽不到了。”
他拿出那個金項圈,“他摳搜得很,捨不得花銀子,全都攢著,卻做了個這……”
沈確覺得很難過,雖然她跟時公公在一起才一年,可是,李鸞嵩說得一切她都有切身的體會。
那個什麼都不在乎也要拼命留在殿下身邊的小老頭,其實最是全心全意對他好的人。
“殿下,別難過了。”沈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等咱們有了娃娃,帶著娃娃去看望他老人家,時公公泉下有知,定會高興的。”
是啊,現在還不是難過的時候,李鸞嵩點點頭,“還有一場惡戰,媆媆,你會陪在我身邊嗎?”
她拉住他的手,反覆摸索著,“會的,殿下在哪裡,媆媆就在哪裡,永遠陪著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