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辛萬苦,左右思量的,得到了才會珍惜;唾手可得,與生俱來的,便會隨手丟棄。
他將手中的錢財攥緊,苦笑了一下,又一副馬大哈的樣子跟在辛夷屁股後面,賤兮兮地笑道:
“要是能天天陪你來逛街就好了,尤其是買衣裳,看你一會兒一身兒,變著花樣,真是莫大的榮幸和享受。”
辛夷嗔怒道:
“怎麼,只因為你職守之地沒有女子嗎?”
一聽這話,流章立馬站正了,滿臉委屈道:“才不是,嫋嫋,全天下於我而言,只有你和別人兩種,沒有男女之分。”
辛夷笑著搖了搖頭,心中不由嘆道:流章雖然心狠手辣,但卻是個十足十的戀愛腦,雖然殺伐果斷,但胸懷天下,又是個打仗的奇才,只是可惜了。
逛完了衣裳店,兩人又去湖邊的小鋪子裡吃了些烤肉,雪天炭火烘烤,由內而外地暖,只是吃了幾口,辛夷便放不下心中對塗山淞的擔憂,問道:
“王兄,你可知,今日來的,是青丘的什麼人?父皇他叫淞去,又是為的什麼?”
流章正吃得高興,聽了這話,不免稍顯落寞:
“我確實有所耳聞,只聽說是一個青丘的富商,路過景國,想和景國達成一筆不小的生意。陛下不通青丘語,怕他們隨從的翻譯作假,便想著尋幾個踏實的人隨從聽議。”
只是做翻譯啊。
路辛夷點了點頭,天色漸晚,不免更添幾分寒涼,看出了她的擔憂,流章擦乾淨了嘴,叫店家又包了一些帶回去吃,趁這個空檔,給辛夷遞了一盤小肉上去。
“你自小便愛吃辣,幾個月沒沾,一定讒了吧!”
辛夷看向那一盤辣烤肉,只見上面灑著均勻的調料粉,正滋滋冒著油和熱氣,光是聞味兒,便已滲出不少口水。
但害怕傷口還沒好,她也不敢吃。
流章道:“我叫侍衛從山上採了一些辛草,這類草有辣味,卻不是發物,你大可一試,最多,嚼了吐出來便是了。”
辛夷放進嘴裡一嚼,果然,味道不輸普通的辣椒,反而在熱油澆過之後,更有一番清新別緻的味道,將沉睡已久的味蕾挨個兒都撩撥了一遍。她吃了幾口,店家便烤好新的,兩人將東西打包了,便相攜打道回府。
冬日的夜來得早了些,一整個午後,一轉眼便過去了,到了公主府門前,塗山淞早已在門口等候,依舊是下馬車,流章剛張開了臂膀要抱,塗山淞卻搶先一步上前。
“不勞大舅子費心了。”他躬身行禮,轉身便抱了辛夷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