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了解自己的女兒,如果這女人說薇薇安將她扔進了糞池,他能毫不猶豫地相信,可如果說薇薇安將她扔給奴隸玷汙他卻一絲一毫都不信。
他女兒又心軟又善良,再討厭人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
大領主揚了揚眉,收起嘴角的笑意示意霍爾搬來椅子,甩開衣袍坐下才沉聲問:“來,說說看,那奴隸長什麼樣子。”
女人抬手拭去臉上的淚痕,皺著眉頭回憶道:“身量很高也很壯實,頭發好像是棕色的,穿著侍從服,有一隻眉毛是斷眉。”
原本還在興致勃勃看熱鬧的巴特一聽女人的描述,愣了一會兒下意識地看向身側的哥哥,隨即臉色就沉了下去。
“不是你吧?”他壓低著嗓音問。
阿瑞斯側眸看了一眼巴特沒說話。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巴特咬牙抬手猛地在眉尾處硬拔了十幾根眉毛,壓低嗓音焦急地問:“她沒看清楚你的臉吧?你把她拉到什麼地方去了?快和我說一下路線,我替你去。”
阿瑞斯沒應聲,只抬手將他推到身側,然後推開身前的人走了過去。
身前的人還在疑惑,回頭看了阿瑞斯一眼,看著他銳利的眉骨處的斷眉再結合女人說的斷眉,立刻就給阿瑞斯讓了路。
高大的男人走上人群中間,在領主跟前單膝下跪,垂著眼睫緩聲道:“請你原諒,是我將這位小姐擄走的。”
崔斯坦的未婚妻見阿瑞斯居然還敢出現在宴會上,猛地抬腳狠狠地踹了一下對方的胸脯,尖銳的辱罵聲響徹整個大廳。
阿瑞斯被踹得後仰了幾分,抬眸看見了她站在哈倫兩兄弟的中間,抱著手臂,垂眸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見他看向她,漂亮高傲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他只是個與她毫無交集的陌生人一般。
阿瑞斯穩住身體,安靜地收回了目光。
科爾斯被吵得有些煩,抬手拍拍椅子示意對方安靜後才看向跪在眼前的奴隸,發現他是自己買回來的那個揚了揚眉才問道:“來,說說看,為什麼將人擄走?”
阿瑞斯也不抬眸,只語調緩慢又漠然的道:“我喜歡這位小姐,想和她表明心跡,但她不同意,跑了……”
阿瑞斯說得很淡,但崔斯坦的未婚妻一聽瞬間就火了,厲聲道:“他說謊,我與他之間從未見過面,他是被人指使的,否則一個奴隸怎敢強擄貴族小姐。”
說著她又看向阿瑞斯威脅道:“我勸你實話實說,強擄貴族小姐可是要命的罪責,別當英雄把自己的命都丟了。”
西爾夫人此刻也完全看明白了事態,知道是薇薇安指使了這個奴隸將人擄了出去。
但她顯然比崔斯坦的未婚妻要了解大領主,知道以大領主的護短程度就算現在有好幾個人出來指認薇薇安,都傷不了薇薇安一點,甚至還會激怒大領主。
但,今晚受到的羞辱已經夠多了,讓她嚥下這口氣她也根本做不到,既然拉扯不下薇薇安,那就將她的爪牙給廢了,至少也能出一口惡氣。
想到這裡,西爾夫人微微戳了一下崔斯坦未婚妻的手臂,然後就捂著嘴掉著眼淚哽咽道:“我們不知道這背後有沒有人,但這個奴隸還請大領主一定要處以絞刑,否則我沒法給帕爾伯爵交代。”
崔斯坦的未婚妻氣的瞪大眼睛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西爾夫人狠狠掐了一下手臂,頓時要出口的話梗在了喉嚨裡。
氣氛劍拔弩張的時候,站在薇薇安身後的霍爾看了一眼科爾斯領主嗤笑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懶洋洋地看向西爾夫人:“一點小事,怎麼還沒法和帕爾伯爵交代了?”
西爾夫人眉頭一皺,抬眼看向霍爾不敢置信地反問:“一點小事?”
“不是嗎?只是一個奴隸不知輕重想和她表明心意而已,大家都是男人,喜歡美人不是挺正常嗎?”霍爾懶洋洋地說著歪理,側頭用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了一下崔斯坦的未婚妻,揚了揚眉一副無賴模樣地點評道:“誰讓崔斯坦的這位未婚妻長得如此……貌美?別說這卑賤的奴隸了,我估計哈倫也喜歡。”
被無辜拉下水的哈倫愣了一下,迷茫地瞪大眼睛想反駁自己不喜歡姿色平平的,但他也知道今晚這事是在針對誰,於是吶吶了兩聲才勉勉強強道:“是呀,是呀,我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