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複了三次,陳馥野不玩了。
她點點頭,心想,嗯,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猙獰歸猙獰,但是她並沒有把氣撒在自己身上的意思,陳馥野便問了。
“可不是,這個也是我們當時剛來金陵的時候,在別人手上盤過來的。”祝婆婆說,“就是你們那個位置,我記得當時是個開什麼茶葉店的,店主人打算告老還鄉,不幹了,我們就接了過來。”
說著,她轉過身,怒氣沖沖地給了棉被一撣子。“砰!”的一聲巨響。
陳馥野看在眼裡:“……”
祝婆婆繼續道:“當時我們也商量著要開個什麼店,結果他玩心大啊,他說那要是開了店,人不就被拴在金陵了?我聽了便一肚子火,我想,都流蕩幾十年了,賺了錢,人也老了,終於可以找個地方歇歇待待,那死老頭竟然還不樂意!?這給我氣得呀!”
“砰!”又是一撣子。
陳馥野面無表情:“您輕點氣。”
“大概就是那會兒分居的吧!”祝婆婆說,“我就偏要在金陵待著,我累了,我可跑不動!所以這不就把小河灣盤了下來,用作出租了嗎。至於那死老頭,我把地契給了他,讓他以後少來煩我,我就當他死外邊了!”
聽完這段肺腑之言,陳馥野不動聲色,拿起地契:“那祝婆婆,這張地契的有效期,您注意過嗎?”
結果祝婆婆毫不猶豫:“沒有啊,地契還有有效期呢?合著我買了房子,到時候還得讓人收回去?”
陳馥野:“嗯……”
感覺問了個寂寞。
“那沒事兒了。”陳馥野說,“您忙您的,我去看看、嗯、看看冬筍。”
祝婆婆:“多吃點兒,這天氣越來越冷了,聽婆婆的,至少把你那小腰吃胖兩圈!”
陳馥野:“謝謝婆婆,我盡量吧我……”
收起地契,陳馥野便轉頭走了。
結果沒走兩步,她又在後面喊了一嗓子。
“最近那死老頭沒什麼訊息了?”祝婆婆問。
陳馥野這才想起來,這第三封信的內容,她還沒有跟祝婆婆透露。
只不過……這實在是太難為她了,畢竟房守仁寫的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告知近況的信,而是充滿了玄幻色彩的、屬於他一個老登的奇妙冒險,陳馥野真不知道要怎麼跟祝婆婆彙報。
前面兩次,她說的也都比較籠統,只說了房守仁去雲南玩兒了、被小孩搶劫了、被納西族的祭祀差點打了雲雲,總之過得挺慘。至於其他的,她也沒詳細說。
“他……呃……他。”陳馥野努力措辭,結果只憋出一句,“他最近在跟傣人玩兒。”
祝婆婆:“?”
“然後,可能要去潛個水,盜個墓,尋個寶啥的……”陳馥野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總結,“總之,他過得挺好的,您別擔心!”
祝婆婆:“……”
好像聽起來也不是什麼正常的行程。
但是那沒辦法,她又沒說假話。
“我可沒擔心!”祝婆婆說,“我就是希望他別真死外邊,不然我還得去退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