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烏衣巷外圍的盡頭,所以此時此刻,沒有任何行人。兩邊天空盡數被梧桐和銀杏的樹冠所籠罩,而即使是如此繁茂的樹蔭下,卻沒有絲毫鳥鳴。
當然了,最可疑的,還是巷子裡的這個人。
陳馥野站在一邊的高牆上俯視,頓時感覺她這樣不走尋常路,果真是個明確的選擇。
只見那人又高又瘦,一臉奸詐小人長相,衣著華貴,並且身上穿著的,竟然還是飛魚服。
此時此刻,他正負手站在巷子裡面,絲毫沒有防備的樣子,似乎對於陳馥野會來赴約這事很有把握。
……這就很奇怪了。
像錦衣衛這種特殊職業,現在又是幹這種明顯不是公差的勾當,誰會大大咧咧地直接把飛魚服穿在身上?陳馥野印象裡,除了她在官府見到褚淮舟的時候,平常他壓根就不會穿這身衣服。
很詭異。
所以……這個錦衣衛是買主嗎?
一想,陳馥野又覺得也不會是他。看他的樣子,估計也就是個來跑腿的,上面肯定還有人。
而能讓錦衣衛來跑腿的……
那得是大官啊。
所以,究竟為什麼要讓她到這種地方來,還派了個錦衣衛接頭?
怎麼想都不簡單。
於是陳馥野決定先不下去,再觀察一會兒。
……
然後她發現,她就耗在這裡了。
因為對方可能也是這麼想的,非常有耐心,並且百無聊賴,蹲了又站,站了又蹲,就是不走。
這可怎麼辦。好像再也看不出來什麼名堂。
陳馥野抱著她的假包裹,心想,要不還是當作無事發生,直接走吧?
畢竟對方可是錦衣衛。作為朝廷的人,但凡做的不是那見不得人的事情,也不至於在這種地方,用這麼傳統的方法搞地下交易吧?
而且他身邊看起來一個人都沒帶,更像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
種種因素,都讓陳馥野更加確定,她絕對不能去。
腳踩在高牆之上,她果斷轉身就走。
所以陳馥野轉身了。
然後,她就這樣看見了從高牆那邊正在艱難走來的一排人。
陳馥野:“……”
?
這冤家路窄也不帶這麼窄啊,她不走尋常路都到這個份上了,咋還能在這麼刁鑽的地方正巧碰到對方的人?
一排人,大概六七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