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無極看了一會地上的梧桐花,見東廂沒有動靜,剛躡手躡腳走到大門口,就聽見身後一聲甜甜的聲音:“無極哥哥,去哪裡啊?”
元無極鬱悶地回過頭:“去看看街上有沒有下雨!”
說罷轉頭又回後堂去了。
剩下一臉幽怨的崔繯柔恨恨地看著門口。
崔繯柔帶著公羊覓英及葛氏姐弟跑到郫縣縣庫,以郡主的名頭從縣庫調了五十石糧食。
郫縣縣令剛被元無極罷免押送去了成都,連縣衙都成了王爺的行營,縣裡的縣丞、主薄惶惶不可終日,等待著清吏司的問詢。
雖然崔繯柔沒有調撥糧食的憑證,但縣庫的營頭巴結還來不及呢,那裡敢問這位小郡主,再說,這個期間,就是諮詢,也不知道該去問那個長官,就自己的身份,怕是連縣衙前的王府侍衛都不待見。
崔繯柔興高采烈地將糧食運到難民營,難民營也是沒有主事的官員,這旬的糧食發放的時日已經過了,營中難民已經斷炊一兩天了,正聚集在營門口為這旬的沒人發放糧食的事情抱怨呢,眼看著糧食到了,眾人立馬興奮地紛紛擠到糧車前。
幾個女孩子那裡經過這樣的場景,也慌了手腳,災民中本來就混雜著成都的潑皮,見沒有主持的官員,趁亂抽取一、兩袋糧食,撒腿就跑。
這一下別的災民也慌了,紛湧上來搶糧食,好在崔繯柔和公羊覓英都是習武之人,身手敏捷,拉著葛氏姐弟躲開了去。
等到後面的侍衛趕上來驅散了人群,看到糧車翻倒在路邊,拉車的驢子都被人趁亂拉了去,地上躺著兩個七竅流血的災民,應該是因為體弱被踩踏而死。
好心辦了壞事,灰頭土臉的崔繯柔一回來就被元無極給禁足了。
元無極也沒吃什麼好果子。
將郫縣縣令給送去了成都,這是明顯是插手了政務,惹惱了政事堂的三位大佬,剛好趁著災民搶糧的事情,趙太傅親自到了郫縣,捶胸頓足跪諫了三個時辰,元無極只好也端端地跪坐在那裡,不敢有一絲怠慢。
老人家那是歷經幾十年朝堂練出來的跪拜功夫,那像元無極,平時能坐著絕不站著的個性,特別這幾個月東奔西跑,這跪拜的功夫生疏了許多,三個時辰下來,只覺得膝蓋骨都不是自己的了,只好趕緊收拾出一副要痛改前非的形象,保證在親政前再不插手政務。
老太傅這才放過元無極,帶著新任命的郫縣縣令去交接了。
元無極揉著膝蓋骨還沒有喘口氣,袁少傅又帶著清吏司的官員到了,元無極只好偷偷拉了一張軟墊又端端的跪坐在那裡。
袁少傅好像是故意的,說話更加慢條斯理了幾分,將案情審理的流程認真地向元無極一一彙報,又用了兩個時辰。
看著外面天色都漸漸黑了,九兒躡手躡腳的點上燈盞。
服了,這個車輪戰的招數用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合適不,欺負人啊。
元無極只好再次發誓親政前絕不再節外生枝,袁少傅才滿意地帶著清吏司的官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