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知是誰在康熙面前冤枉他,讓他知道了,必定給人好看。
但此時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在康熙面前辯白,自覺蒙受了不白之冤的胤祉,又膝行到了康熙身前,重新抱住了他的小腿:“皇阿瑪,兒臣冤枉,是有人害我!”
金磚堅硬無比,胤祉的膝蓋重重撞在金磚上,發出清脆地敲擊之聲,康熙卻沒有心疼這兒子,他神色猙獰地:“冤枉,誰冤枉了你?是你沒有飲酒,還是你沒有納妾,或者是你沒有剃須潔面!”
胤祉茫然地看著康熙,這些事情他確實做了,可這又如何與不孝扯得上關系。
見著胤祉是真的疑惑,康熙怒意更甚,他咬著牙,再次將胤祉踹倒在地:“貴妃將將薨逝,你便如此猖狂,心中無父無君,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胤祉僵在原地,他該如何說,溫僖貴妃既非皇後,又非他的生母,盡管康熙下旨,讓諸位阿哥為貴妃穿孝服,可此時貴妃都已經送去了朝陽門外,難道還真要為她守孝,百日內不剃頭,不潔面不成。
自覺委屈的胤祺抬起頭,卻見著康熙鬍子拉碴的臉。
胤祉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絕望地看向其他大臣,卻見著每個人都是淩亂的胡須,明顯沒有打理過。
見著胤祉看過來的眼神,就連一直將他當做太子心腹大患的索額圖,都不由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是,溫僖貴妃並未追封為後,從法理上而言,阿哥們沒有為她守孝的要求,但是,沒見著上頭的皇帝都穿著素服,明顯還在為溫僖貴妃守著,哪個不長眼的人在這時候和康熙揹著幹。
沒見著京中諸人一個比一個低調,就連得封郡王的五阿哥胤祺,都沒有擺酒,而是找了個黃道吉日,開春後再慶賀麼。
誰想到胤祉居然就這麼明晃晃的撞到的康熙的逆鱗上。
至於出自鈕祜祿家的臣子們,看著胤祉的眼神更加不善,溫僖貴妃他們族裡的姑奶奶,在鈕祜祿皇後去了後,庇佑了鈕祜祿家不少年,於公於私,都見不得人輕慢。
寒風呼嘯,厚重的門簾被吹開,冰涼刺骨的風打著旋的進來,胤祉攤在地上,被這冷風一吹,他混沌的頭腦突然清醒,僅剩的酒意消失不見,他萎靡在地,自知難逃懲罰,慘白著臉,祈求地看著康熙,只求能罰得輕些。
康熙見著胤祉這不成器的模樣,除了怒意,更有失望,他擺了擺手:“胤祉你心性不足,尚缺磨練,還擔不得貝勒的位置。”
地龍將金磚燒得格外暖,卻暖不到胤祉冰涼的心。
他剛到手,還沒熱乎的爵位,就這麼被康熙收回了。
胤祉不服!不過是喝口酒刮個面,京中做的比他過分的多了去了,為何就這麼抓住了他。
到底是誰?胤祉牙關緊咬,腮幫子都用力崩出一大塊,他咬牙切齒地看著暖閣裡的大臣,只覺得所有人都對他不懷好意。
既然他已經擔了罪名,幹嘛不多些人下水,不說法不責眾,起碼說出去也比他獨一份的不孝說得好聽。
胤祉突然來了精神,已經沮喪地不能言語的他一骨碌跪直:“皇阿瑪明鑒,京中其他人,更有甚於兒子者,不僅有飲酒作樂,納美添丁之人,更有國孝家孝雙重孝期,還偷娶二房者。”
胤祉豁出去了,將他隱約聽到的風流韻事一股腦說了出來,至於真實性,誰在乎,只要能拉到墊背的,足矣。
大清以孝治天下,胤祉的這番話更加戳了康熙的肺管子,他從沒想到他的臣子中也有如此多陽奉陰違,不忠不孝之人,這是對他皇權的挑釁。
“查,給我嚴查!”康熙猩紅著眼,牙關逼出來的話中,帶著濃濃的血腥之味。
風雨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