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嫿言看著周圍,只覺得又被拉扯進了另一個地獄。她的良心不安,在潛意識裡,甚至都無法釋懷。這是她無法從商性子的缺陷,她無法做的太過於複雜強硬的手段,堅硬的內心,更多的是做為一個藝術滲透進靈魂。
從一開始,命運玩弄她,讓她去到了一個並不適合自身的領域中,她萬分痛苦,如今又陷入了愛情拉扯的泥沼裡,不可否認,她愛傅宴延,只不過從曾經青梅竹馬之殤,到了現在的愛慾狂潮……
“夫人,這是早飯,請問,您中午想吃什麼?我安排傭人做。”
鍾嫿言看著推進來的粥,以及各種小菜,竟也覺得沒有胃口。
“他什麼時候送我手機?”
“大概下午。夫人,今天早上傅總特地收了一個音箱,有助於解煩悶的,需不需要搬進來?”
“搬進來吧。”
鍾嫿言下床,去了廁所磨磨蹭蹭開始刷牙洗臉,整個人看似還能行走,但也頗有些黑眼圈,行屍走肉的意味。
而她這副模樣此刻被微型監控器拍下來,坐在高樓大廈最頂端的男人正在端詳著,他有些頭疼,這可比一些投資企劃難許多,商業他琢磨了十幾年,可唯獨這愛情,倒是沒有實操經驗。
鍾嫿言坐在床上,眼神瞥見了那拴著腳的鏈子。一時間啞然。
她吃著粥和蝦,今天的早上多了許多甜食,打掃別墅的傭人從外面搬來了音響,還有許多書籍,還有畫板顏料……全是供她玩耍的愛好。
直到,她看見了一堆東西里面竟然還有一尊金燦燦的獎盃和獎牌,上面刻著'全球第三屆美術大賽冠軍'。她淚如雨下,懷裡緊緊地抱著這個獎盃,旁邊還擱著白色梔子花的花捧。
“恭喜夫人榮獲全球美術比賽第一名,現在外面簡直都……”
那傭人剛剛想要說什麼,又被旁邊的同事硬生生地撞了一下,咽回去了。
她們原本是羨慕夫人的,能憑藉白月光相似的面容得到首富的疼愛,但如今看著她獲得如此殊榮名聲,卻被困在權勢之下,當一隻籠中雀,實在是令人唏噓。就像看一個神靈被鎏金鍊子給絆住了般的無奈。床上的女人實在哭得梨花帶雨般心碎,一張精緻的面容此刻就顯得有些精神恍惚。
“夫人,我們聽聽音樂,有些事情想通了也就好了。這首音樂叫天國,小提琴和鋼琴做出來的曲子,非常好聽。聽傅總講,這是寺廟裡面的高僧送來的。”
鍾嫿言聽著音樂,這段曲子就像一把穿越時空而來的劍射中了她的靈魂。這個小提琴拉進了人世間無窮無盡的哀怨,後半段的鋼琴又將這份痛苦釋然了。
在西式的音樂節奏里加入了梵文的銘頌,超然脫俗。雖是曲子,但有些雌雄莫辨的聲音,開啟了靈魂的大門,意識飛入了天國的無盡頭,她忘卻了所有的煩惱,那一滴滴的冰雪如同眼角的淚水,看見了春天的光芒。
“這是音樂叫什麼?”
“夫人,這首音樂叫天國。講的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人,最後在死亡之際頓悟人生天機,來世投胎為大善之人。天國就是讓所有的惡魔都改邪歸正,都頓悟的天機的一個地方。這是送音響的高僧這樣講的。還講了許多虛無縹緲的故事。我們能聽懂的也就只有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