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他們吃了一頓好的,這個時代還不能吃辣的,味道太重,宋恪一個無辣不歡的,簡直過於難受。
晚上的星空很美,沒有霧霾與風沙的薊城,謝衣舉起相機,拍下了漂亮的景色,以後他要想辦法,把照片洗出來。劉瓊拿充電寶給手機充電,雖然沒有網,但是也可以拍照記錄,用完她就關機了,如今電量用一點少一點,蘋果手機電用得還快,所以她基本不拿出來。
春耕薊城很忙,劉瓊賣著糧食,發著糧種,她想了想,還是沒有種下玉米土豆,因為産量太大,肯定會引起注意,她還沒成長,不能讓人忌憚,所以發下去的都是正常的農作物,但現代的種子,是經過代代培育出來的,自然比古代的要好上太多。她又改制農具,曲轅犁更省人力,春寒料峭,但人動起來血液流通就沒那麼冷了,大家都有幹勁,薊城熱火朝天。
但是棉花種下去了,這些到了秋收後才知道收成,因為棉花是熱帶的産物,薊城並不適宜生長,到底收成幾何,還未定,但這些只需要種在荒地上就可以了,並不需要多麻煩,也就是順手的事。
袁紹本因為她送曹操而不樂意,那等貴重之物,但是劉瓊一模一樣的回禮也到了他的桌上,說原是兩瓶四對酒杯,她沒有更珍貴的,只能拆開來送。另一個是謝太守之位,這是孝敬上官的。
袁紹四世三公,何等富貴,卻居然沒有見過這等晶瑩剔透的奢貴之物,很是高興,她順著杆子往上爬,說找出了薊城的鐵礦,如今有煤有鐵,大戰在即,明公欲縱橫天下,她願為明公造兵器,可財力實在不足。為了讓袁紹放心,她願意讓袁紹的人來燒,她可以讓人打下手。
但袁紹的礦很多,實在不缺她這點,但有心意是好事,就給她撥了點兵卒,讓張郃看著點,覺得她翻不出風浪,便依了她煉制兵器的舉動。
等到了夏天,官渡就打起來了,劉瓊一邊看戲一邊積攢實力,她覺得等她統一天下,她也要寫一本,我的奮鬥。
越想越覺得洶湧澎湃,很好,就這麼定了。劉瓊吃著曹袁的瓜,卻真的有人看上了她的船。
建安初年,由於天下饑荒,法正與好友同郡的孟達一起入蜀依附劉璋,但劉璋不是個善於用人的人,很久之後法正才當上新都縣令,之後又被任命為軍議校尉。法正懷才不遇,又被州邑中的人誹謗,十分苦惱,如今官渡大戰,人人都看曹袁,他卻因為兩首詩關注到了劉瓊。
他細細打聽了劉瓊的作為,法正是何等聰明人,人人都在誇贊劉瓊的仁義,也在嘲笑她的敗家,但也都認同她是個能人。可法正卻從這些措施與結果看到了劉瓊的野心,她出世就站在了大義的頂端,隨後的措施更是盡得人心。
便是劉備,也沒有這般聰明,一個真正仁德的人,反而會讓人懷疑,但要是砸錢作戲,由於高調,反而會得盡好名聲。大仁似偽,但大奸似忠,劉瓊所圖絕不是一太守而已,不然她何必再倒貼賣糧呢。進價都六七文了,她賣卻不到一半的成本,而且一連數月,她一人施一城的粥食,如今賣糧也有半年,倒貼不知多少。她若只是想當一個好官,只需不壓榨盤剝百性便可。
世人被常識迷失了眼睛,如果是一個男子,如果她是劉備的兒子,必讓人提防,所有人都會覺得他所圖不小,而不是讓她在眼皮底下發育。只因她是女子,便讓人覺得她是因為慈悲心善,婦人之仁。
法正後背發涼,當他了解到魯肅與太史慈認主後,這串連下來,竟然對上了。當他代入劉瓊,透過她的眼睛,看著局勢,依附袁紹,送曹操袁紹價值連城的酒,煉制甲冑利刃,居然如此清晰,這女子——這女子,竟意在天下!意如此大膽!甚至不加掩藏。
可笑那些英豪,卻因為她年幼且是女子,就如此輕視於她,放任她在眼皮子底下,變成得利的漁翁,她必是做了什麼,篤定袁紹會敗,法正的心跳得有些快。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他喃喃道,任爾東西南北風。
他放聲大笑,而今這個女子還小,在積蓄力量,帳下無人,這,不正是他的機會嗎?同樣姓劉,此女不比劉璋這等庸俗之輩能耐得多。他本就名聲不顯,帶上益州地圖,他掛印而走,馬車從益州出發,來到了薊城。
如今的薊州,戰火的硝煙剛剛散去,戰火之後。那座曾經繁華的城池只剩一片廢墟。殘垣斷壁在夕陽下顯得格外悽涼,城中的百姓們,從躲避戰火的角落紛紛現身。
有了劉瓊的召集,也在大修著薊城,開春後原先逃難跑出去的,又帶著地契房契回來,與新住戶還鬧了好多矛盾,於是謝衣只能說,原先的已經燒毀了,這是別人新建的,不能再給你們,但是你們原先也是薊城人,可以重新給你們劃地,同意的話就留下,佔著你地的那戶人家,與你們一起幫忙建新的,只能這樣了。他們早就後悔逃了出去,其他地方更是艱難,還能回來,自然是無所不應。劉瓊的名聲也引來了很多流民,因為這裡有很便宜的糧食,被描繪成亂世桃花源,源源不斷的人結伴過來。
巨大的石塊被從附近的山中開採而出,強壯的勞力們哼著號子,將石塊一塊一塊地搬運至城牆的舊址。石匠們精心雕琢著每一塊石頭,使它們能夠嚴絲合縫地拼接在一起。
城內的街道也開始被規劃重建。曾經被燒毀的房屋留下的地基被清理幹淨,新的木料被運來,一間間房屋的框架逐漸搭建起來。有劉瓊的支援,百姓們互相幫助,在艱苦的重建過程中,凝聚起一股堅韌的力量。
市場也在慢慢恢複生機。商人們開始重新擺攤設點,雖然貨物還不夠豐富,但那討價還價聲甚是喧囂,新的城牆堅固無比,城內的建築錯落有致,街道上行人如織,商客往來不斷。它如同浴火重生的鳳凰,從戰火的廢墟中再次崛起。
如今正是六月酷暑,僅僅十個月而已,法正看著眼前的一切,官衙人態度不算好,也不算差,都是袁紹撥過來的底層官吏。因為劉瓊的名聲,圖錢的也不肯來,在一個清官下面當吏,實在是清貧,能來的都是些被排擠的人,他們也沒門路貪汙。
如今法正是無名之輩,他準備給劉瓊一個驚喜的初遇,在劉瓊路過一家食攤時,伸了個懶腰。
“天下也未曾料到,劉太守有如此大志向。”
劉瓊腳步一頓,看向了說話的青衣文士,三十歲左右,長相很是普通,放在人堆裡是認不出特別的。
“敢問閣下姓名。”
“在下法正,字孝直,扶風郿人。”
天啊嚕,她爹的牆角自己長腿跑來了,這世界還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