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刻,往事又突然湧上心頭,墨珏定是不捨得她這張神似雪染的臉,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所以,才會及時趕來替她擋。
千嫋的眼中漸漸溢位了滿滿的失望,她深知,以墨珏的修為如何擊退不了舟柯,何苦上演這一番苦肉計呢?
墨珏終於見到了這張令他朝思暮想的臉。
他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千嫋的秀髮,柔聲道了一句:“別怕,我帶你回家。”
舟柯收回了龍雀劍,向後退了兩步。
他望著墨珏的眼神中滿是憤怒與恨意,更多的卻是不可置信,憤聲道了一句:“墨珏?你竟敢一人獨闖妖界?你是活膩了嗎?”
劍刃突然被抽離出體外,墨珏的身體微微一顫。
他轉過身望著舟柯,根本顧不得身上流血的傷口,將千嫋牢牢地擋在自己的身後,眼中陡然升起兩團烈火,身上也滾動起洶湧的魔氣。
“墨珏,記得你說過什麼!”二人劍拔弩張之時,一道靈光閃過,廷璽忽的一下子飛到舟柯身前,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後,生怕墨珏在盛怒之下會傷了舟柯。
墨珏知道,廷璽是在提醒他,他曾立過誓,若是再踏入妖界,便人人得而誅之,他絕不還手。
而墨珏此刻也並未想要還手,他冷眼望著廷璽,怒聲道:“本尊說過的話,本尊自不會忘,那太子可記得自己曾說過什麼嗎?舟柯又傷了她,這次,可是在你的宸予宮!”
廷璽看了一眼躲在墨珏身後的千嫋,此刻,她的一隻衣袖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順著雪白的袖口正滴滴答答的落著血珠。
他的心驀地一疼,不自覺的蹙緊眉頭,轉眼望著舟柯,眼神中滿是不解。
舟柯見廷璽臉色不好,眉目之間頗為嗔怨,趕緊解釋道:“墨珏他是瘋了!自他叛出天界,見著一隻白狐就以為是他夫人!王兄,他身後的人可是塗山王姬,今日你可不能放他們逃了!”
舟柯反覆強調墨珏是將千嫋當成了雪染,才會摻和到其中來,這讓千嫋的心不斷的被拉扯著。
此刻,她緊抿著嘴唇,似乎手臂上的傷口並不疼,胸口卻疼的喘不過氣來。
廷璽知道,千嫋始終無法忘記與墨珏之間的那些過去,舟柯的話勢必會刺痛她的心。這一瞬間,他也不知自己是不願舟柯提起雪染,還是不想他的話傷到千嫋。
他只是不假思索的,堅定的回道:“舟柯,小雪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不管你對她有什麼誤會,都不該出手傷她。”
舟柯眼見著到嘴邊的鴨子要飛了,廷璽又對他如此埋怨,心中又急又氣,大聲道:“王兄,你不要被她矇蔽了!她真的不是什麼小雪!”
廷璽當然知道若千嫋是塗山王姬意味著什麼,可是,此刻他只想將千嫋留在自己身邊,無論現在千嫋是什麼身份,日後,廷璽都會讓她成為自己的太子妃。
“她是誰,我很清楚!”廷璽目光決然的回了一句,而後轉頭向千嫋伸出一隻手,眼中閃爍著期盼的目光,柔聲道:“小雪,過來吧,我以自己的性命擔保,絕不會再讓舟柯傷害你半分,你相信我。”
“王兄……”舟柯聽聞此言又急又惱,可是他又十分清楚,自己根本就改變不了廷璽的決定。
千嫋澀澀的望著廷璽,而後漸漸回過神來,放下防備的姿態,抬腳朝著廷璽的方向走了過去。
墨珏感知到,自己身後那抹白色的身影似乎想要離開他的安全範圍內,在千嫋想要越過他走到對面去的時候,墨珏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腕處傳來的冰涼觸感讓千嫋的身體一僵,她緩緩低下頭望著手邊那隻墨色的衣袖,心中陡然劃過一陣酸澀。
廷璽的目光落在墨珏扣在千嫋手腕的那隻手上,眸色一凜,沉聲道:“縱然今日我王弟讓小雪受了委屈,也是我們的家務事,不勞魔尊費心,我定會給小雪一個交代。請魔尊放開小雪,速速離開青丘,否則,妖界眾人恐不會再讓魔尊輕易離開。”
廷璽先禮後兵的態度並沒有威脅到墨珏,他的唇邊溢位一絲嘲諷的笑意,抬眸反問道:“小雪?這是太子為嫋兒取得新名字嗎?太子曾經如此稱呼雪染,現在又這般稱呼嫋兒,可真是有意思。太子不過與嫋兒相識短短數日,就急著迎娶嫋兒過門,莫不是有心讓嫋兒代替雪染,了去昔日心中的遺憾?”
墨珏不鹹不淡的幾句話,直接道破了廷璽的心思。
他心虛的瞥了一眼千嫋,急聲道:“魔尊如此挑撥我們夫妻之間的感情,不就是想將小雪帶會回去,替代你的雪染嗎?魔尊如何覥顏說我將小雪當成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