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湧現出從未有過的悸動,讓她的喘息都變得微微急促起來。
千嫋暗忖,也許是他們的故事聽上去過於悲傷,才讓她有一瞬間的共情感受。又或許是,她五臟六腑曾經受過的傷還沒有真正的痊癒吧。
千嫋聽著池淵的那一聲嘆息,思緒很快又被拉了回來。她知道,池淵不是為了天界那位逝去的仙君而嘆息,他是因為擔憂自己未知的前程而嘆息。
千嫋不安的心情被池淵的溫柔漸漸撫平,她微微揚起嘴角,保證道:“父王不必擔憂,兒臣謹記您的教誨,定會好好照顧自己。塗山安定,不比天界繁雜,兒臣定然不會步那位仙君的後塵。”
“但願如此。”池淵嘆息了一聲,望向千嫋的目光中滿是溫柔和慈愛。
千嫋在塗山的這些日子鮮少聽到其他人議論天界的事,而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更是沒有心思去關心塗山之外的事。
可是,眼下池淵突然提起的那位仙君與她頗為相似,千嫋便禁不住好奇的問道:“父王,那位仙君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
“大抵是為了天下蒼生吧!”池淵停頓了片刻,將目光移向遠方,緩緩說起了那段秘聞:“說起來,那位汐沅仙君在飛昇之前,也屬狐族呢!聽聞,她在蚩尤之戰中為救天軍而不慎引起了人界水患,之後,她又為替鎮魔大將軍避嫌,毅然決然的跳下了絳神臺。說來也是諷刺,堂堂鎮魔大將軍竟因此與天帝反目,割袍斷義,墮入了魔道。唉,蒼天無情,生生毀了一對璧人吶!”
“蚩尤……鎮魔大將軍……”千嫋瞳孔一震,口中不斷的小聲重複著這兩個名字,突然感覺心頭驟然發緊,呼吸也跟著變得急促起來。
她的腦中飛快的閃過無數個片段,那些皆是她從未見過的光景。可是,那些畫面飛快的展開又飛快變的極為模糊,她根本來不及細細琢磨,腦海又恢復了一往如常的空白。
千嫋的眼神逐漸渙散,她分不清那些畫面是真實存在過的,還是她幻想出來。她只知道,她越是想要撥開重重迷霧一探究竟,真相越是躲躲藏藏不肯露面。
她越是細想,腦子越亂,越是琢磨,心就越緊。
還不等她再對池淵問出什麼,門外就走進來一個侍婢,行了禮道:“王上,您之前與王后娘娘相約這個時辰一同去百步亭賞花,是否要通知王后娘娘更改時間?”
池淵全然沒有注意到千嫋異常的神色,此時他的心中萬分焦急,“哎呀”了一聲對著千嫋說道:“光顧著與你說話,險些誤了與泫兒約定的時辰!本王這就得去見泫兒了,晚了她定要惱了,你就自便吧。”
等不及千嫋回覆,池淵便急匆匆的出了門。
任憑池淵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無意之中說出的幾句話,竟讓千嫋一整日都出了神的回憶著往事。
千嫋苦思不得果,頭疼萬分,腦袋昏昏沉沉的,竟不知何時睡著了。
許是白日裡千嫋聽池淵講述天界的那些故事太過動人,她竟然迷迷糊糊的做起了與之相關的夢。
海上雲霧瀰漫,岸邊坐著一個嬌小的白衣女子和一個健壯的墨衣男子。
千嫋立在他們二人身後,只能看見他們朦朦朧朧的背影,那女子的手中握著一把琴卻沒有彈奏,而是側目望著男子說著些什麼。
千嫋不自覺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走過去,她靠的越近,二人的交談聲就越清晰。
千嫋望著那女子的側臉,只見她勾起嘴角淡淡一笑,輕聲道:“我為你彈一曲《璇璣》如何?”
那個男子側頭望向她,眼角不自覺的抖動了兩下,似乎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你?”
那女子挑了挑眉,有些自得的回道:“在崑崙山上的那些年甚是無聊,我閒來無事,便與伏羲學了些皮毛。”
千嫋心中一頓,滿目訝異的小聲唸叨了一句:“伏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