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麼,”唐安南溫聲說,“心思都用在這了。”
官員倉皇地撥著臉上的茶葉,說:“郡主……”
“閻王點名,不急不行。”
蕭蘭佐讓開位置。
唐安南扔了茶杯,說,“元輔嚴令錦衣衛督查賑濟一事,就地斬殺的命令掛在脖子上套得還是不夠緊。這茶蕭大人潑在地上,你不喝的。既然站著接不到,不如我送你一程,去底下給我喝乾淨。”
官員慌忙跪地,說:“郡主,這怎麼能呢!卑職好歹也是六品朝官,哪能說、說斬就……”
“詔獄就沒有拿過四品以下的人。”
唐安南一腳把他踹進水裡,“叫你喝,你看是活著喝,還是死了喝?”
惠波眼睛瞪大,果然還是郡主有本事。
蕭蘭佐說:“回來這麼久,也不來見我。”
“這不是忙著呢?”隨後伸手示意後面的人把藥抬過來:“一人一碗,喝了再下水,下水的,喝兩碗,上來了,再喝一碗。”
“是。”
官員滾進水裡,見唐安南扣著刀瞧著自己,立刻用手捧水,往嘴裡塞著。
周遭原本還立著、坐著各種姿態插科打諢的人全部悄悄站立,規規矩矩地靠在邊上。
唐安南掃他們一眼,說:“這差事還能立刻辦嗎?需要我幫你們一把嗎?”
眾人齊聲:“全憑郡主差使。”
唐安南抽出帕子拭手,微笑著說,“不敢當,還不走麼?”
誰還敢留呢!
那官員哆哆嗦嗦也想上來,唐安南瞟他一眼,他又退了回去。
“這一街呢,”唐安南臨走前寬慰道,“喝完再上來。”
天色已經徹底暗下去,雨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唐安南沒下水,但是起身時覺得天旋地轉,他一把撐著分官溝的板子,穩了片刻,左右都在忙,沒人察覺。
不能開口,那反胃的滋味已經頂到了喉嚨裡。
勉強撐著,去腰間摸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