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她還沒有建立更多的威望,早點鏟除她扶植自己人,才對自己有利。
裴令望嘆了口氣,又問道:“陛下派了誰接管玄鳳軍?”
“是左晴大人。”程清酒答了,裴令望點點頭,對她說:“暫時不要告訴別人我的下落,也別往京城去信。你們就安心聽候左大人的調遣。”
程清酒遲疑道:“您不回去澄清謠言嗎?
眼下裴將軍回去,不正是破了謠言的最佳時機嗎?為什麼要等?
裴令望凝重地回答:“烏軍有問題。其他人遠在京城察覺不出,只認為烏軍潰敗。但我與其對戰時,察覺出她們並未使出全力。”
“若我現在回去,能否洗清冤屈是次要,重要的是,我可能再出不了京城了。”
程清酒凜然:“您放心,我一定會瞞好您的訊息。”
裴令望笑了笑:“另外,煩請你幫我查查,這間屋子的主人是誰。她們救了我,我卻不能好好感謝。”
程清酒一口應下來,並說:“待您傷好了,屬下再為您找個別的去處。”
裴令望頷首,二人又閑話幾句,程清酒就離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裴令望一直沒等到救她的人再出現。她服用從京城來的藥,那藥的藥效極好,不過三日,裴令望的眼睛已經差不多好了。
她猜測著或許那日出了什麼事,他才無法過來。程清酒期間來過一次,給她送了必需物品和吃食,打聽到這屋子的主人屬於一位故去的夫子,那名夫子唯一的兒子陳引玉寄養在姨母家,性格嬌氣頑劣,在青山縣的風評一般。裴令望記在了心裡,暗道人不可貌相。
又是新的一天。
即使和城裡隔了一段距離,她還是能聽到不絕於耳的鞭炮聲響起。聽聲音,像是有人家成親了。裴令望遠遠旁觀這熱鬧,面上泛起些許笑意。
她們行軍打仗的,究其一生不過是為了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享受生活。
裴令望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決定今天下山去找程清酒。她到最後也沒能等到恩人到來,但她已經記下了他的名字,之前聽他自言自語說要出嫁的事,裴令望決定等他將來出嫁,以其他名義替他添妝。
就在她準備關上窗子時,遙遙地望見一個身影向這個方向走來。看身姿身段,像是一名公子。
裴令望心中一跳,麻利地將東西收好,又躺在塌上假裝還沒醒來。
她聽見那公子推門走進來,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燒水…煎藥…怎麼燒來著…”
時不時伴隨著“哎呀”和“好難”的抱怨聲以及東西碰撞落地的聲音。
裴令望聽著,幾乎是瞬間浮起了一個念頭。
這不是救她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