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冕朝他行了一禮。
“不是!那老頭子怎麼這樣啊?”出了門走了許久,到了一株銀杏樹下,林杳這才開口。
“吳通判說得倒也在理。”蕭本負手而立,他的嘴唇不自覺地抿成了一條直線,嘴角沒有絲毫上揚的跡象,緊緊地繃著。
“我也知道在理。”林杳垂下眼眸,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那範疇怎麼辦?真讓他去頂罪嗎?還有茶魅之毒又如何處理?我們當真要吃這麼大一個啞巴虧嗎?”
“自然不能吃。”百裡昀冷笑一聲,眉目一凜,“既然明目張膽不能做,偷雞摸狗能做吧?”
“西邏人行偷雞摸狗之事,那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何不可?”
說著,他下巴微揚。
“你有法子了?”蕭本眼睛一亮,“你同我說說,是怎麼一個偷雞摸狗的法子?許久沒有做過偷雞摸狗的事情了,倒是讓我有些興奮了。”
百裡昀正欲說話,卻聽見遠處有人叫“蕭推官”。
聲音近了,原是呂複,他朝三人行了禮,而後對著蕭本耳語:“大人,那個識香的西邏人不願留下來做你的私人識香師,在鬧著說要走呢。”
蕭本聞言,眉頭一皺,對著百裡昀和林杳二人抱歉地行了個禮:“實在不好意思啊,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等我處理完了,你再同我細說。”
百裡昀朝他頷首,那兩道身影嘰嘰喳喳地遠去了。
“你倒是比我還會演。”林杳說著就要把手抽出來,“走遠了,鬆手吧。”
“我們是夫妻。”說著百裡昀手中的力道加重了些,令林杳無法輕易掙脫開來,“牽個手不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林杳停止了動作,有些迷糊地偏著頭去瞧目視前方的青年的眼睛。
餘光中,她的長發如墨,乖巧地全部挽成了發髻,發髻後繫著的朱湛色發帶隨之傾斜而下,在溫柔的晚風中,在深藍色彌漫的天空下,晃悠來晃悠去,州衙內的石燈已被點燃,光影落在了她的臉上,面上的絨毛都泛著光暈。
或許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就如同她的發帶,就這樣一不小心晃悠到了他的心裡。
他眼波下垂,放肆地用眼睛去描摹她的眉眼,就像他年少時在書院裡與同窗雅集時微醺了一樣,放縱自己任由內心的情感一點點釋放。
忽的,他低下頭來,無奈地笑了笑。
明明討厭了那麼久的人怎麼會一下子喜歡上了呢?
好生奇怪啊。
這笑得林杳莫名其妙,隨後她聽到他說:“發帶太素了,我看到探州大街上許多女子都是垂珠發鏈,改日我帶你去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