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的大部分同學不懂,而負責教授訓練的教官卡岡諾夫斯基懂得。雖然沒有仔細詢問這個孩子的過往,教官卡氏可以確認,那孩子絕對受到過強烈的精神刺激。
可是,上級的命令是必須要落實了,已經是最後一個學年了,自己不能再慣著那個孩子。
學校照例在八月下旬開始新學年的上學期,所以本次打靶訓練是第六班上學期的第四次。
且說這位卡岡諾夫斯基,他曾是現役部隊的連長,因在年初的作戰中腿部中彈,永遠的離開了一線戰場。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至少人還活著,就是他的戰友們幾乎犧牲殆盡。
整個步兵連還活著的人十不存一,而其中的倖存者也多是缺胳膊少腿。
現在的卡岡諾夫斯基走路一瘸一拐,但他畢竟是大戰爆發前,蘇聯一百五十萬常備軍中的一份子。這種人就是天然的基層軍官,哪怕他不能再到一線了,安插到後方訓練新部隊,可謂物盡其用。
只可惜他是個跛子,讓他去訓練新兵,當新兵問起教官為何殘疾,會不會最終導致新兵對於前線戰爭殘酷性的擔憂?
他最終被踢到一邊,自身領著新兵訓練營教官的津貼,本職工作確主要是給彼爾姆市各個中學的孩子們教授開槍打靶的技巧。
兩輛滿載學生的公交車如期抵達,車剛一停穩,穿著樸素幹練的年輕學生魚貫而出。
在學校裡,學生們可以有很多時間訓練走佇列,所以他們在班長吉爾的號令下,迅速排成了四排橫隊,即男生三排女生一排。
所有人保持著絕對的嚴肅,唯有帶隊的班主任多布羅斯基表情相對輕鬆。
娜塔莎無出意外的和他人一樣,她輕輕抬高下巴,整個人站姿好似松柏。在所有人中,唯有她的姿勢最為挺拔。
她的眼角餘光看到一位頂著大簷帽的軍人一瘸一拐的走來,在其身後,還有一個步兵班計程車兵緊隨其後。
“他就是教官?怎麼會是殘疾人?”
沼澤地的兵工廠,那裡的勞工中有大量歷次作戰後的殘疾士兵。對於殘疾人的利用,沼澤地的處理方面基本就是兵工廠幫忙造武器,若是體力還湊合,可以作為耕田勞動力。
但是訓練民兵,教官必須是現役軍人,他決不能是跛子。
隨著那人越走越近,逐漸全部進入娜塔莎的視野。只見此人身著軍裝,胸口處彆著兩枚勳章——紅旗勳章和一級衛國戰爭勳章。
“哇!他一定是教官!這個教官居然還是戰鬥英雄!?他走路的問題,肯定與勳章有關。”
娜塔莎不想繼續揣測來者的過往,她和其他女生一樣,也與更多的男生一樣,竭力保持嚴肅的立正。
畢竟這裡是軍營啊!就是現在,當車輛進入營區時,水泥鋪就的大道上還有許多士兵佇列進行跑步訓練呢。
就是現在,遠處持續的槍聲還在此起彼伏的傳到自己的耳朵裡。
槍聲?!
一想到槍聲,娜塔莎就想到莉莉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