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賈環一溜煙跑掉,寶玉揹著手道:“是不是奇怪我為何對他和顏悅色?”
襲人沉默,情緒低落。
“二房這一輩就我們兩個男丁,蘭兒還小。將來老太太去了,一旦和大房分家,這一家子的前程還得看我和環兒。”寶玉解釋道,“以後對環兒的態度不要像從前那麼隨意。你和晴雯她們幾個說說,順便敲打敲打院裡的人。”
寶玉的話並沒讓襲人心情好轉,反倒心底更加冰冷,這絕對不是二爺!二爺才不會對小老婆養的環三爺客氣!
要不要告訴太太?她茫然看著腳下的路。
寶玉並未指望對方理解。他一向看不上這些二小姐,養的沒規沒矩。要不是原身睡了襲人,他一定會在對方成年時打發出去,或者直接配人。
主僕二人很快來到外書房,聽到小廝報寶玉來請安,賈政讓他進去。
“老爺,兒子來給您請安。”寶玉規規矩矩行禮,極快地打量對方一眼後就垂下眼皮,乖乖站好。對方可是動不動就動家法打人,將“棍棒底下出孝子”奉為圭杲之人。
賈政心情也很好,嫡子從死亡邊緣又活了過來,再痛恨對方不爭氣也有幾分父子之情。本身子嗣又不多,容不得損失。
捋著鬍子,他看著寶玉一臉慈祥地道:“可是全好了?這次把老太太、太太嚇得不輕,以後別這樣了。”
尼瑪,病的要死誰想,是他能決定的麼,寶玉暗罵。其是他懷疑這次病重是燙傷導致的併發症,在沒有抗生素的時代很少有人能抗得過。
不過,臉上還是佯做愧疚道:“都是兒子不孝。”
賈政訓誡道:“知道就好。不得乎親,不可以為人;不順乎親,不可以為子。你當銘記於心。”
“是,老爺。”寶玉乖順無比。尼瑪現在奉行的是程朱理學,孝道大過天,不管老子說什麼都不能頂嘴,只能忍。
賈政欣慰地嘆道:“生死之間有大恐怖,你這次生病卻是好事一樁,比過去沉穩多了。”
“都是老爺教的好。”寶玉不動聲色。
“呵呵。”賈政笑笑,“身體養好明兒就照常去義學上課吧,我會吩咐下去。”
“都聽父親的。”
“行了,沒事回去準備準備功課,別給我丟臉。”賈政揮揮手。
寶玉便告辭離開。
出了外書房,襲人上前一步:“二爺,現在去瀟湘館麼?”
“瀟湘館?”寶玉先是一愣,在想起是黛玉住的地方後,摸摸鼻子道,“回怡紅院。老爺讓讀書,說不定哪天又要考校,可不能再挨板子了。”
襲人一愣,緩緩點頭:“聽二爺的。”
寶玉忽然笑笑,果然不愧最瞭解原主的通房丫鬟麼,瞧瞧,說的話都相似。
回到怡紅院,晴雯坐在榻上正在縫衣服,是一件雨過天青色的袍子,一看就知道是給寶玉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