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回顧薛家族人的資料,陡然發現,但凡有些勢力的竟然都是嫡子。也有有能力的庶子,但最多也就做個管事。
“呵,有意思。”
妾生子、婢生子竟然不算正經兒子,除了嫡子,只有貴妾、良妾所生之子才能享受兒子的待遇。這道理尼瑪和誰說去。
十幾房人必然矛盾重重,危機重重,說不定猶如坐在火山口上,隨時都可能噴發覆滅。
不管是國家還是家族,沒有一個合理的上升渠道,早晚會被日積月累的怨氣顛覆,分崩離析。
資源,在任何時代都是稀缺的,都是要爭要搶的,而分配不合理不公平,一時可以忍耐,一世、世世總有人受不了,揭竿而起,打破舊秩序,建立有利於自己的新秩序。
顯然,薛家就面臨這樣的情況。
興許不止薛家,王家、賈家、史家也未必多好。
再放長遠些說,甄家、皇家說不定有同樣問題。
也對,這本來就是普遍真理。
哈,想到這裡,寶玉自嘲一笑,果然不愧長在紅旗下的新華人,從小學習以馬克思哲學為指導的思想品德,再到中學、大學、研究生,一路將這一哲學思辨法深深刻在靈魂裡,就是轉世重生都不能忘卻。
高屋建瓴不是瞎說,太有用了,嘿嘿,寶玉大笑出聲,震的屋樑落下不少灰塵,顆粒分明,在日光下游動。
茗煙瞠目結舌,不知自己寶二爺又發什麼瘋。
趕緊往屋外瞧瞧,見薛家的下人已經離去,這才拍拍胸口放下心來。
“二爺,您這也太失禮。這不是咱家。”小心翼翼地看著寶玉臉色,茗煙小聲提醒。
寶玉驚訝的看著對方:“茗煙,有長進啊。要是兩三年前來此,你估計比我還失禮還囂張。”
這廝在跟著去國子監伺候後,見多了京中有權有勢的人,自然知道自家榮國府沒啥了不起,漸漸收起了跋扈。
當然,這一方面與寶玉的調教有關,另一方面也因這娃大了幾歲,心性相對成熟,知道哪些可為哪些不可為。
為人處世上多了幾分圓滑世故,能不得罪人便不得罪人,哪怕對方沒什麼權勢。
用他自己總結出的話說,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何必到處樹敵。
對此,寶玉是滿意的,沒見來金陵都帶著麼。
茗煙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個,二爺,咱能把以往不懂事的那些忘了不?”都洗心革面了,寶二爺怎麼還老是提,怪不好意思的。
“哈哈,不提不提。等以後你當了我的大管家再提。”寶玉哈哈大笑。
茗煙心中一喜:“爺,小的夠資格當您的大管家?”看來自己重獲二爺的恩寵啊。
寶玉一收笑容:“只要用心辦差,大管家也算不了什麼。”他可沒把榮國府看在眼裡。所有家當加在一起未必有他的資產多。當然,爵位這種無形的身份象徵是沒法用銀子衡量的。但誰能說將來他不會獲得比榮國府爵位還高的身份地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