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轉瞬而過。
出乎寶玉的意料,金陵族老並未派人前來福壽莊找他,更別說和他商討金陵族人的各種大計。
“嘿,估計還是瞧不上我,沒把我當大人看待,認為一個小輩左右不了榮寧兩府,做不了寧榮兩府的主。”
族老沒找來也是心中不忿,別管榮國府在京城有多大權勢,作為小輩,寶玉來到金陵,應該做的是主動前去各家拜訪,而不是反過來,躲到祭田莊子等人上門。
這樣不敬老不尊老的做法讓那些習慣了在族人面前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的族老如何好受?不派人接洽也是想給寶玉一個下馬威。不管如何,京城賈氏的祖地是在金陵,來到金陵就要乖乖接受作為分支的弱勢地位。賈代善賈代化來了他們不敢不給臉,一個沒成丁的小輩,就算是貴妃胞弟,說破天也大不過一個“孝”。
幸好寶玉來到福壽莊,早早祭拜了賈氏先祖,在“孝道”上沒出現大的疏漏。哪怕沒有招呼金陵賈氏地頭蛇,該有的禮數也做全了,沒有給對方借題發揮、歪嘴噴人的機會。
相信這一點足以讓族老們更加鬱悶。
寶玉是看不上金陵族人的。從賈效送來的“黑材料”裡,他幾乎認定不少人完全沒救。不是沒有良善之輩,但混的都不咋好。但凡有些名頭的,多數都是以作奸犯科為人所知,這就尷尬了。
別說他不是上位者,就是心有正義的普通紈絝,對這些傢伙的作為也看不上眼。
全身長滿各種毒瘤的肌體想要回血,從奄奄一息的負面BUFF中恢復健康,要做的肯定少不了將這些病根切割挖掉。
在寶玉眼裡,整頓族務族人勢在必行。
想到薛二老爺已經用了三天新方子解毒,寶玉直接從福壽莊回了薛家。
他有武功在身,騎馬不過小半時辰便進了薛府大門,迎頭就碰上牽著馬往外走的薛虯。
“薛二哥!”
下了馬,將韁繩丟給門房,寶玉笑著打招呼。
“寶玉,你總算回來了!我正要去莊子上找你。”薛虯一臉驚喜,“昨兒老爺的情況就已大好,本想去賈家祖宅請你來看看,你竟不在城內。”
將韁繩拋給小廝,薛虯上前一把拉住寶玉的手:“快來給老爺瞧瞧。”
寶玉輕輕一震,脫離開對方的拉扯,笑道:“不急。只要按照醫囑用我那方子,保管還你一個健健康康的爹。”
薛虯尷尬的收回手,卻也知道了寶玉的忌諱,感情這人不愛和人拉拉扯扯。
寶玉看了看通道兩邊的桂花樹,用輕鬆的語氣化解尷尬:“下了一場雨,倒是催的桂花又開了一茬。”
薛虯果然神情好轉,也笑道:“這是晚桂子,能開到十月初。”
寶玉笑道:“果然是江南錦繡之地,就連桂子也更為青睞。京城桂子的花季已經過了。”
薛虯搖搖頭:“這算什麼,在餘杭,桂子能開到十月下旬呢。”
二人邊聊邊向薛二老爺養病的院子走去。
還沒走進院門,薛蟠的大嗓門從身後傳了過來:“表弟,你總算回來了。這幾天好幾個王字輩的小年輕過來找你。我看他們想跟你去京城混呢。”
寶玉回頭,見他頭束大紅繡雲紋髮帶,身穿大朵牡丹團花紋藍底錦袍,腰繫七彩宮絛,上掛藕色荷包並馬上封猴翡翠玉佩,腳蹬皂靴,配上微胖的體型,分明是乘龍快婿的優選。
嘖,這廝還愛臭美,以前真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