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反對的族老都是眼前這些人的長輩,儘管年紀不同、相貌不同,但臉上的貪婪與慾望,眼中的野心與狠辣卻一般無二。
可惜,薛蟠不是當年的他,而在座的這些人也不是族老,最關鍵的是薛蟠命好,有一位鼎力支援的表弟,且這表弟還是位連漕幫都不敢惹的武道高人。
薛八太爺難道會沒想過投靠漕幫麼?肯定想過。但若是投靠漕幫,必然要斬斷同其他三家的關係,但這關係能是好斬的?經過數代聯姻,估計每一家都有人流著四大家族的血,這如何能斬?
再說,漕幫就真的靠得住?漕運總督雖有實權,對拓展生意無往不利,那是在大運河沿岸碼頭,並不是在城裡,尤其不在京城。在京城權貴的眼裡,一個漕運總督算不得什麼不能惹的存在。沒見每年述職,曹兆南都會到處送禮,滿京城的撒銀子?總不會是銀子多的心煩,撒出去做善事。
故而,琢磨來琢磨去,哪怕榮寧二府威勢一年不如一年,也不能小看。兼之賢德妃是薛蟠的姨表姐,似乎也沒必要割裂開來。
之所以請寶玉前來,當然是因為對方無匹的武力值。
早前聽說這位寶二爺寫的一手紅文,部部話本風靡大順,卻也沒如何重視,一個耍筆桿子的書生不值得太過關注。但若是這人允文允武,文武都是頂尖,那就不能等閒視之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武力值沒幾個比得過,寫同樣沒幾個比得過,誰敢輕視?
估計在皇家暗探的奏本里,寶玉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已經詳細的記錄下來,呈到了御前。
放在現代就是一個初三的學生忽然被人披露了身份,這孩子不僅是某點均訂十萬的紅文作者,還是暴雨天一隻手將公交車從護城河裡撈起,救下滿車乘客的神秘人。
熬死了一干老對頭的薛八太爺活的長見識多,要不是為了給兒子鋪路,都不打算出這個頭。
“行了,該說的我早就說過了,你們誰要是有不同打算,我這個老不死的可以做主分宗。”想投靠誰投靠誰去。
眾人一聽到“分宗”兩個字,頓時安靜下來。
薛家十幾房人都被人虎視眈眈的覬覦,要是分了宗,實力下降,說不定連手裡的這一份都得丟掉。
看到這樣的後輩,薛八太爺暗暗搖頭,沒一個比的上年輕時的他,已經被薛家的富貴養廢,全無鬥志,更無勇氣。也難怪家族會敗,這些人比薛蟠也就好上一星半點罷了。
“生不逢時啊。”老爺子嘴唇囁嚅著,要是年輕幾十歲,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父親?”薛三見老爺子滿臉失落,忙關心的問。
“沒什麼,不過是想起些微不足道的往事罷了。”一擺手,薛八太爺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