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裡剛用了飯,才打算遛彎搬運氣血鍛鍊身體,賈璉身邊的興兒來請,說是赦大老爺有請。
寶玉很詫異,這位大伯跟隱形人似的,除了偶爾露一回面,極難有機會打交道,今兒這是有什麼事,竟然來請他?他可是知道這位大伯一向不怎麼搭理他。
“興兒,來請人的是你,莫非璉二哥也在赦大伯那裡?”
興兒忙道:“寶二爺猜對了,都等著您呢。”
“呵。”施施然來到賈赦書房,人家父子倆正坐著喝茶,氣氛有些緊張。不過這一向是常態。
“大伯、二哥好,今兒怎麼有空請我過來敘話?”見過禮,寶玉也不客氣,在賈璉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又衝賈赦的小廝道,“給爺也上盞茶。”
小廝忙答應著沏茶。
賈赦笑罵一聲:“你當這裡是你那綺霰齋,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寶玉笑笑:“大伯找侄子過來什麼事?”
原來皇帝下令清繳欠銀的事遲遲沒有進展,戶部官員從上到下都被攤派了任務,賈璉這個主事自然也沒跑,頭上有八百萬兩要完成。這不,幾個月過去才完成五十萬兩。
據夏守忠從宮中傳來的訊息稱,皇帝十分不快,打算處理一批官員殺雞儆猴。賈璉可不就擔心上了。
“寧榮兩府、史王二家都欠了銀吧?”寶玉端起茶抿了一口,“加在一起怎麼也要四五百萬兩。”
賈赦冷哼一聲:“別家都沒還,咱家為何要還?還了皇帝倒是滿意,卻免不了成為眾矢之的,得罪整個圈子。哦,就你家有銀子,巴巴的去還。要知道但凡欠銀多的人家,欠的銀子都是花在接駕上,花在上皇身上,怎麼還?誰願意還?甄家接了六次駕,欠銀近千萬兩,嘿,你告訴我怎麼還?”把玩著手裡的古扇,赦大老爺振振有辭。
賈璉來找親爹,就是希望能得到支援,請賈赦牽頭,和賈政、賈珍、史家舅舅、王家舅舅商量商量,把幾家的欠銀都還了,好減輕壓力。
一聽這話,璉二爺頓時急了:“那您就等著兒子被削職吧!我好不容易換來的官啊。”
賈赦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瞧瞧你這城府,也忒淺薄。還做官呢,不被人玩死才怪。”再看寶玉,神情淡定,正慢悠悠喝茶。
“寶玉,你怎麼看?”
寶玉一哂:“我能怎麼看。就看大伯肯不肯為璉二哥鋪路了。”家產已成毒瘤,賈母、王夫人小心思不斷,還不如捨出去在皇帝跟前買個好,順便整頓家業。
“嘿,你這小子,什麼話?”賈赦拿起一個花生丟向寶玉。
寶玉伸手接住,放在一邊,神情沒絲毫變化。
“嘿,這小子。”賈赦心中驚訝,難怪璉二非要請這個侄子過來商討,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成長如斯。
至於為啥不請賈政?當然是因為對方天真,沒主見,不是能與之共謀之人。
“二弟,你倒是說說看。”賈璉急切地拉扯寶玉袖子,“過了這一關,哥哥定然好好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