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神力在身,但賈睿仍是個病號。
他此時的身體狀態停留在賈瑞死前那一刻,並不健康。
但這並不影響他恃神力行兇,及心態的膨脹。
下床之後,顫顫巍巍的來到院子裡,他嘴裡呼呼喝喝的,衝著一人合抱粗細的銀杏樹抬腿就是一腳。
銀杏樹並沒有倒下,只是著力處出現一個穿透樹幹的腳掌印。
“呀,我果然果然不是凡人!”賈睿得意非常,趔趄著走到銀杏樹前,用手比劃著樹幹的厚度。
美美欣賞了一會自己的傑作,他才打量起宅院來,並試著同腦中的記憶一一對應。
院子只有一進,位於寧榮街最西面,遠離寧榮兩府。
作為侯府庶子,按理說賈代儒分到的家產完全能一輩子吃喝不愁。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他不擅舉業,坐吃山空,又愛買書,只剩下一個不足百畝的小莊子和這處宅院,正房四間,東西各兩間廂房,又有倒座房兩間。
雖然是青磚瓦房,但年久失修,背陰處青苔斑駁,屋脊處雜草勃發,看著就有種破敗感。
誠然,宅子足夠祖孫三口居住,但與寧榮兩府的富麗堂皇相比,無疑天壤之別。
這就難怪賈代儒死活逼著賈瑞上進,地位落差太大,心裡落差太大,終究是意不平。
賈瑞住在西廂房,房間裡只有基本的傢俱,油了清漆的榆木床榻几案椅凳箱櫃,十分簡單,只能滿足基本需求,並無太多修飾,什麼鑲螺鈿雕花統統沒有。
若說什麼最多,什麼最有價值,那就是書架上一排排的書籍,許多都是儒家經典,名家著作,甚至有不少還是孤本古本。
好在賈氏族人,包括寧榮兩府,無人將這些書看的寶貴。
否則,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靠著嫡支過活的賈代儒未必能頂住壓力,保住這些書。
就是總自詡讀書人的賈政,不也沒讀過幾本書麼。
門口是照壁,磚雕刻的是五子登科,由此可見賈代儒的執著。
從照壁處開始,一條鵝卵石鋪就的道路直通正房中堂,又在中間路段延伸到各房門口。
許是經年未有休整,鵝卵石道路坑坑窪窪,下雨天總會積水泥濘,不便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