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抿著嘴,“塵兒,莫要胡鬧,為父是帶著責任去做官,不是去玩,男子漢大丈夫,休要哭哭啼啼。”
抓著簾子的手卻微微收緊,人非草木,對自己唯一的孩子,他自然也是在乎的。
蘇老夫人拖著病體出來了,扶著丫頭的手,顯得有氣無力。
蘇航見到母親就欲下車行禮。
蘇老夫人淡淡道:“你啊,就是太墨守成規。”
眼珠子和蘇航的直直對上,意有所指。
蘇入塵慌忙求助祖母,“祖母!我爹孃要走了,不讓他們走!不讓他們走!”
聽了這稚子的話,連蘇航都忍不住掉下淚來。
蘇老夫人叫兩個小廝壓住了蘇入塵,對著兒子兒媳道:“還不快走。”
幾輛馬車的輪子就緩緩轉動了起來,最前面那輛青色綢布的,坐著蘇入塵的父母,他的母親一直探頭望著他。
蘇入塵為此消沉了好久,他的父母不要他了,他以後就是沒父母的野孩子。
江南和西北的信件倒是沒有斷過,都是剛送到那邊,又要接了信回來,蘇府還專門有了一個傳信的班子。
可感覺到底是不一樣了,摔痛了沒有孃親的撫慰,除了夫子,也沒有人再出題考他的學問。
蘇入塵漸漸對爹孃的信件不屑一顧,若不是祖母非要他一起讀,他都懶得理會。
回信也是寥寥幾句,對自己的生活,隻字不提,反正祖母的信肯定都提到了。
他心裡想著:‘你們都拋棄我了,如今又假惺惺的做什麼。’
可蘇入塵的父母到底不是狠心的,兒子不行了,怎麼都要回來看一眼。
“塵兒怎麼樣了?”
蘇入塵的床前增加了兩張椅子,爹孃,祖母都把他圍起來,正是他小時候所渴望貪戀。
蘇父拉著兒子的手,沒有說話。
蘇入塵食指有薄薄的繭,看得出來他很用功。
“入塵來了啊,邢立那臭小子又沒起床,你直接進去吧。”邢夫人坐在院子裡,替邢立縫補衣裳。
蘇入塵彬彬有禮的道了謝,才推了房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