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比起錢財。
周夢臣而今最大的問題,是這一篇文章該怎麼寫?
周夢臣回去之後,沉吟好一陣子,將張居正,瞿景淳,殷正茂,都找來了。將自己的手中的關於日心說的所有手稿都拿了出來。給他們幾個人看,說道:“瞿兄,張兄,殷兄。這是我畢生之學,今日之事如果能成,我周夢臣在青史之上,也有一席之地,所以這一篇文章,乃是重中之重,我的文章,你們也是知道。所以請三位協助。”
其實周夢臣最看重的乃是瞿景淳。
瞿景淳的文章,即便是張居正也是佩服之極。當然了,張居正在政治上敏感性,也是一流的。這一篇文章想要儘量減少反對者,就要看張居正的斟酌了。而殷正茂,不過是被周夢臣拉上的。
畢竟殷正茂也算是這個小團體中的人,就當是聯絡感情了。
當然了,殷正茂的文章底子也比周夢臣好。
瞿景淳看了一下週夢臣的手稿,皺眉說道:“這恐怕爭議很大。”
不過,周夢臣再怎麼婉轉的寫,日心說的很多觀點,與儒家之中的觀點都有碰撞。瞿景淳一眼就看出來很多不妥當的地方。
周夢臣說道:“我知道,所以才請瞿兄相助。”
瞿景淳說道:“周兄說笑了。你的學說我豈能不知道,我只能給你潤色一點,根基是不可能動的。該爭議的地方,還是要爭議的。”
周夢臣說道:“正因為如此,我才想瞿兄相助,我知道這一篇文章是會引起爭議的。只是有些根基之處,不得不爭,但是有些地方,卻是儘量不要有無妄之災,這就是要瞿兄指點之處。”
周夢臣當然知道,他這一篇文章是有爭議的。
最大的爭議並不是這日心說的真偽。在座的各位幾乎都確信日心說是真的。畢竟,這些人接觸周夢臣之後,或多或少都渡過日心說,特別是周夢臣說明金星月相已經被驗證了。
自然是深信不疑了。
最大的爭議,乃是日心說在儒學體系之中代表了什麼?說明了什麼?
這一點最重要的了。
日心說可以說打破儒家天人感應,但是又可以說日心說表現了,君臣各列其序的儒家樣式。
總之很多時候,都是一張嘴。全靠人說嗎?
但是這一張嘴,卻又不能是胡說,最基本儒學素養要有的。否則就真變成了胡說八道了。
所以周夢臣希望,這一篇文章,儘量不被抓住痛腳,並將該議論的地方向周夢臣想要的地方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