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城紅著眼拉了一個工作人員到旁邊,過了不到三分鐘,有人帶著江雁聲走進去。
給遺體化妝和遺體修復的事她們平常做的很多。
但這麼遇到這麼漂亮的,還是第一次,化妝師一邊整理工具,一邊搖頭嘆氣:「這麼漂亮的一張臉,真是可惜了。」
「哎……」
柒城中途出去最近的商場給江雁聲買了鞋,直到將鞋子放到他面前,男人才低頭看向自己的腳,他彷彿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沒穿鞋。
但他沒動,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對面的牆壁。
柒城不知道從哪兒找了毛巾過來,蹲下。
頭頂,男人緊繃又暗啞的嗓音傳來:「柒城,你說她當時害不害怕?」
子彈是從腦後穿過的,那一瞬間很快,人幾乎不會有什麼感覺,但在那之前呢?
柒城低頭沉默地替他穿鞋,抿著唇不說話。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裴歌能這麼善良……她連我都給騙住了。」他將臉埋進掌心,「她可是裴歌,我有一次傷得那麼重都快要死了她都能袖手旁觀……」
江雁聲嘲弄地勾唇,眼裡十分荒涼:「我曾經說她是一朵溫室裡長了十八年的花……那是她遇到我的第一年,那年她十八歲,今年她二十五歲……」
花一樣熱烈的裴歌死在臨川那個最熱烈的夏天。
遇到他那年她十八歲,她死的時候二十五歲,原來竟然這麼短,七年而已。
遇到他,是她萬劫不復的開始。
柒城陪著江雁聲在殯儀館待了一個下午。
那個下午,他抽了很多的煙,也冷靜下來打了好幾個電話,但他絕口不談裴歌的後事。
黃昏時分,遺體修復完成。
花了很多錢請了最專業的人,他們都沒進去,柒城站在門口看著江雁聲。
男人微微俯身,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女人,夕陽的光穿過玻璃窗格灑進來,她就好像只是睡著了一樣。
江雁聲摸著她沒有溫度的臉,勾起唇,眼神溫柔:「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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