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姨聽出他的聲音,笑道:「是小江啊?歌兒今天好像去了一趟學校,這會兒都還沒回來呢。」
「她幾點出的門?」江雁聲問。
那端思考了兩秒鐘,後不確定地道:「應該早上就出門了,你直接給她打電話吧。」
「……好。」
熱烈的陽光透過車窗玻璃落到他凌冽清晰的側臉,下頜線條冷硬,薄唇抿緊。
明明是大熱的天,但那雙漆黑的眸卻宛如凜冬過境,周身都被無盡的寒意給籠罩著。
他來不及去思考裴歌今日為什麼早上就出門,為什麼會離開大半天,在趕往半山別墅的途中,腦海裡已經閃過無數種辦法。
但似乎種種都無法做到周全。
而與此同時,杜頌也沒閒著。
杜頌在辦公室裡翻翻找找,大量的檔案和紙張被他掀翻在地,灰色的地毯上白紙如同雪花一樣飛舞落下。
本來裴其華病危住院就已經擾亂了本來的計劃,現在丁疆啟幾乎已經快被人拿槍抵上了腦袋,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
而偏偏在這個時候卻發生了這種事情。
雁聲說的都沒錯,裴其華是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他如今就算是發現了也打不了能翻身的仗。
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裴其華最後若是兵行險招,跟他們魚死網破,那這個後果他們也承擔不起。
拿到裴氏易如反掌,可若裴其華這一茬沒處理好,那那夥人將徹底逍遙法外。
他怕事情敗露,怕裴其華最後來個釜底抽薪
將事情鬧大。
做了這麼多,隔了這麼多年,他不想一切的佈局和努力都在此刻功虧一簣。
低頭間,杜頌將紙張狠狠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在抬眸時,眼裡已經有了主意。
他臉上冷漠肅殺,起身走到保險櫃前,輸了密碼從裡面拿出個東西,後沉默地撥了一個電話。
功成名就的企業家最怕的是什麼?
最怕站於人前、立與白日時,自己那些黑暗的過去暴露在陽光下。
二十來分鐘的時間,江雁聲趕到半山別墅。
和往常差不多,莫姨照舊笑盈盈地看著他,「小江,回來啦?」
江雁聲朝莫姨點頭:「莫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