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雖然死的早,但裴歌從小就沒缺過啥,裴其華是把所有他能給她的東西全給了。
裴歌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自己不孝的感覺。
而她爸也跟以前不同,以前放縱她恣意生活,而現在是巴不得她能立馬挑起大梁。
一頓飯吃的有些沉悶,她一天沒吃飯但是也沒什麼胃口。
早就想起身離席,但礙於身上哪哪兒都在痛怕被他看出什麼異常,裴歌就一直乾坐著,一會兒夾兩口菜,一會兒又喝一口湯。
裴其華中途來了一個電話,他出去接電話了,裴歌逮住這個空檔也溜了。
回臥室將手機開機,無數個未接來電的訊息和簡訊跳出來。
有林清、周傾、還有學校老師。
甚至還有她的好朋友靜安。
她想在靜安面前好好地哭一場,告訴她自己遭受的一切,可臨川和多倫多隔了十四個小時,說了又能怎樣。
更何況,因為靜安也在多倫多,所以她更加不能告訴靜安。
裴歌靠床坐在地上,望著窗外月色如水,身體一動不動,彷彿成了一尊雕像。
良久後,她身體慢慢往下滑,直至徹底躺到地毯上去。
電話在一旁震動,她眼皮動了兩下,並未接。
它便又鍥而不捨地響起來,裴歌拿起來看了眼,是江雁聲。
她滑開接聽鍵,男子嗓音泠泠:“cici今天晚上準備離開臨川,我還沒抓到她,但已經抓到了那個……男人,你想怎麼處置?”
怎麼處置?
裴歌眼睫無神地眨了兩下,問他:“江雁聲,你敢殺人嗎?”
不知道為什麼,她就覺得他敢。
但那頭陷入無限的沉默,良久,久到裴歌覺得電話已經被自動結束通話,就聽他問:“你想他死嗎?”
女人瓷白的手指攥著一團長絨地毯,閉上眼睛,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想。”
“那我知道了。”他說。
那頭準備掛電話,裴歌一把叫住他:“江雁聲。”
“嗯,”頓了頓,“還有事嗎?”
她睜開眼睛,望著窗戶外搖動的樹影,有些不確定地開口:“你真的要殺了他嗎?”
男人倏然笑了,他道:“你不是想他死嗎?我幫你動手。”
我幫你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