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護士軟磨硬泡之後,林鬱歡終於可以掛著吊針下樓走走。
多日來她頭回露出幾分笑意,清澈純摯的那種。
今天陽光真好啊,比樓上曬到的還好,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林鬱歡獨自坐在樓下的小長凳上,與身側不停流過的人群相比,她顯得那般孤獨。
可林鬱歡不這麼覺得,能夠自己下樓曬曬太陽,簡直沒有比這更愜意的事兒了。
低質量的陪伴不如獨處,顯然,林鬱歡不認為自己擁有高質量的精神伴侶。
樓下有個小型足球場,時不時會有玩鬧的孩子把球踢歪,提到林鬱歡這兒。
“漂亮姐姐!幫我們把球踢回來吧!”不遠處的小朋友如是喊著,生怕林鬱歡不同意般,還特意將漂亮二字喊得極重。
她就像場外撿球人,總是細緻耐心的幫人把球踢回去。
“謝謝漂亮姐姐!”小朋友穿成一個粽子,露在外面的小臉紅撲撲的。
林鬱歡看了,只覺得心中愉悅。
“啊——”
驀得,一道年邁聲音在不遠處傳來。
順勢望去,只見滿頭花白的老人趴坐在地上,一旁是還在吱呀轉動輪子的腳踏車。
輪子滾了兩圈,車子便停下動靜。
撞人的是個年輕女子,她沒關心半分地上人怎麼樣了,而是先行看看自己的限量款絲襪有沒有弄髒。
隨即,那女子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你這老頭!騎車也不看看路,要是不會騎車就別上街丟人了!怎麼的,知道這醫院住的人都有錢有勢,故意碰瓷呢?”
周遭目光一點一點匯聚在這次小型車禍上,林鬱歡周身響起這樣那樣的竊竊私語。
當然,其中批判這名女子的還是居多。
透過稀稀拉拉的人流,林鬱歡覺得那女子非常眼熟。
俗豔的妝容,浮誇的打扮,手中印著超大lo的包包,可不就是剛剛才見過的雲湘?
幾分不屑浮上嘴角,在病房裡裝的人畜無害,出來倒是很會耍厲害。
地上老人一直垂著頭,小心翼翼檢查自己帶的飯盒。
恍若雲湘帶刺的話他並不在乎,他眼裡只有手裡的小小盒子。
莫名的,林鬱歡心底某塊柔軟似乎被撬了下,她突然很想管這起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