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春闈結束,在大軍班師回朝前放了榜,佟歸鶴雖然與會元失之交臂,但和其他幾個同窗一樣,俱是名列前茅。
由科舉入仕這條路,即將迎來光明的坦途。
就在佟歸鶴等人摩拳擦掌、興致勃勃準備四月殿試的時候,大軍也浩浩蕩蕩,班師回朝。
葉采薇連續三個晚上沒有睡著,終於捱到了正日。
天不亮她便起了身,和同樣一晚上沒有睡著的葉琛一起,做好了迎接容津岸凱旋的準備。
不同於送別的時候,這次喜迎的隊伍不允許出京城。黎明拂曉時,葉采薇母子早早來到東門,佔了最靠近城門的地方。
容津岸是這次大勝的主帥之一,勢必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只要他一入城,便能看見他們二人。
葉采薇就想做第一個看見他的人。
旭日高升,城門洞開,浩浩湯湯的馬蹄聲和百姓們鼎沸的歡呼聲交織錯落,喧闐著勝利的喜悅,從城門處一路蜿蜒,鼓鼓囊囊塞滿了大半個京城。
如山鎮海的歡慶聲響徹雲霄,葉采薇和葉琛一點也不敢眨眼,然而望穿秋水,卻沒有看見容津岸半點身影。
一直到大軍收尾,朗朗烈日當空,天高氣清,周圍的百姓或是跟隨大軍的尾巴入城慶祝、或是重新投入自己的繁忙,容津岸還是沒有出現。
“阿孃,阿孃……”葉琛的聲音是顫抖的惶然,哭意蔓延,
“孟叔叔溫叔叔他們不是都說,阿爹今日便回來嗎?是容安想阿爹想得出現了幻覺,所以剛剛阿爹從容安面前經過,容安都沒看見?”
葉采薇沒有回答他。
她能怎麼說呢?
阿孃不知道,是不是阿孃也跟容安一樣,已經出現了幻覺,其實你爹他早就已經回來了,只是阿孃沒看見?
又或者是,所有關於他回來的訊息,只是做了一場夢一樣,根本不存在?
已經連續三個晝夜沒有休息過,面對巨大的打擊,葉采薇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葉琛也因為憂思過重,沉沉昏睡。
知道她醒了,來看她的人竟是孟崛。
“實在對不住,瞞了你。”
“仲修他沒回來。”
“在大軍開拔的那日,他中了蠻人的冷箭,箭上塗了劇毒,他在中毒之後很快陷入了昏迷。”
“這、這麼要命的事,為何你們要瞞我?”
慌亂已然消弭,被巨大的、幾乎要命的心痛取代,葉采薇的眼眶湧上熱淚,差一點又要站不穩,聲音顫抖得快要發不出:
“他還活著是不是?他人在哪兒?”
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好幾日不見柴先生了。
是秘密趕去為容津岸解毒了嗎?
“中毒後昏迷,他隨著大軍一同被運了回來。”孟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