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過去一樣親吻他。
盡管自他們成婚之後，她再也沒有親吻過他。
他也沒有。他們沒有過親密。
鹹澀的淚水沿著面頰汨汨滑落，滑落在他們緊貼的唇齒之間，是悱惻的貼合，是纏綿的浸潤。她吮著他冰涼的唇瓣，一點一點，讓他們密不可分。
柔荑插，入他微亂的青絲裡，她的佘尖鑽出，滑過他的唇，流連在他清新的齒縫，撬開，滑入，勾引他的，和他的糾纏在一起。
“哥哥……仲修哥哥……”她已經有好久好久，沒有這麼喚過他了。
“哥哥……哥哥……”
親狎入骨髓的甜，風月和旖旎被封鎖在劇變的塵埃裡，誰也沒有提起，誰也不願提起。
可是人總是需要往前看的。
劇烈的爭吵轉眼跌入了另一重泥淖，綺襦綾羅碎裂，一層又一層分不清彼此掉落在地。書房是習文練筆的地方，此刻不該有的聲響，卻充斥徘徊。
葉采薇的足心發顫，心也在發顫，到處是混亂的反差。
容津岸帶著薄繭的指端重拾溽熱，沾上滿身淤濘，欺開髀股，攥握腓脛，顒首深入澎澧的源頭探尋。
葉采薇感受到久違的臃鼓，她望向他被戾色的谷欠氤氳的眉眼，松開緊咬的唇瓣，重新攀上他的肩背，觳觫低泣：
“哥哥……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上書吧，你上書吧，保住廣寧……”
容津岸的動作徹底頓住。
此時她還仰躺在大案上，他的雙臂撐在她雙耳兩側，他的呼吸引著匈堂上下起伏，鬢發繚亂地垂下幾綹，汗水凝在他剋制的、緊皺的眉心。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數月不曾重拾的極致親密，竟被她當做籌碼，來向自己交換？
“薇薇，你，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他緊實的雙臂，隱隱凸起猙獰的青筋。
“你是我的夫君，你是我的愛人，”葉采薇中止的眼淚再次一顆一顆地滾，晶瑩，真誠，
“在這個世上，我只剩下你了。”
容津岸的心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搦捏，又酸又脹地疼，“那你，那你又為什麼……”
要在最沒有距離的時候，向他提這種要求？
葉采薇哭著回答他。
“你上書吧，證明給我看，我沒有、沒有愛上一個懦夫……”她楚楚可憐地祈求，比從前任何一個時候還要卑微，
“仲修哥哥，你不是懦夫對不對？我不可能愛上一個懦夫的，對不對？”
容津岸一動不動。
他雙臂還撐著，凝在眉心的汗，滴落在她的淚痕上。
都是又鹹又澀的。
這樣僵持著，葉采薇失望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