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很大的一聲,不耐煩一樣。
“阿爹從來沒有教過我,女子就只能安守閨閣,不需要操心軍國大事。”她死死瞪著他。
容津岸用指尖敲打桌面,“整個遼東,只剩下一座廣寧城,負隅頑抗,又有何用呢?”
葉采薇聽不得他這副事不關己的語氣。
“負隅頑抗?所以那些被蠻人侵略的土地,就該雙手奉送嗎?遼東的百姓,就不是我天.朝的百姓,他們一個個,活該死在蠻人的鐵蹄之下?”
說完,她抄起他手邊的墨硯,狠狠往地上一擲。
硯中的墨汁狼狽飛濺在整個桌案,那墨硯眨眼便粉身碎骨,散落一地。
“葉采薇!”容津岸登時站了起來。
“遼東的那些百姓,會比這方墨硯死得還要容易,蠻人的鐵蹄碾碎他們,就像碾碎一群螞蟻……”
縱然他居高臨下,她被迫壓在他濃黑的陰影裡,可她半點不覺得自己矮了他一截,
“你,你們,就在這裡寫幾個字,輕飄飄的幾個字,就決定了他們的一生……”
“薇薇,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氣我和阿孃瞞著你的事?”容津岸深深呼吸著,努力平複自己快要噴薄而出的怒火,
“遼東的事是軍國大事,你非要跟我鬧,也沒必要扣這麼大的帽子給我。”
葉采薇顯然和他所以為的,大相徑庭。
“阿爹死了,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那件事千真萬確,我是他的女婿,沒有任何動機去抹黑他。”
“阿爹死了,你就是這樣對他的?!”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羞辱的話語,讓葉采薇攥緊了拳頭。
“遼東是他們經營了十幾年的心血,就算阿爹死了,就算你要跟他撇清所有的關系,就算你不想變成太子黨餘孽、不想被齊王黨人清算,你,你也不能不顧那些百姓……”
眼淚將眼眶脹滿,濃重的哭腔,讓她的控訴變得可憐而無力。
又澀又燙的淚珠大顆大顆滾落,葉采薇還是堅持說下去,
“容津岸,你瞧不起我,你以為我的眼裡,只配有兒女情長,是不是?”
“我沒有!我沒有瞧不起你!”
“那你就立刻上書,向陛下痛陳利害,這次一定要守住廣寧城……”
“薇薇……”
“你上書吧!”
話音未落,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她。
葉采薇在他懷裡哭得肝腸寸斷。
“為什麼不可以?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可以?你用你的理由來說服我,只要你說服我,我願意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