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事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是誤會。”面對被她砸出的滿地狼藉,容津岸不曾彎下一分脊背。
“是我犯.賤,追著你跑了整整三年,追到你不甘不願同意娶我……嘉柔公主,尊貴的公主,她對你的情意不比我少,她的爹是九五之尊,不像我的爹是謀逆的罪臣……容津岸,你那麼喜歡她,你還回來幹什麼?”
葉采薇沒有哭。
其實,她已經很久很久說不出這麼長的話了,今天因為發這一通怒火,竟能一個結巴不打,就一口氣吼了出來。
“是她在糾纏我,我什麼時候喜歡她了?”容津岸被她劈頭蓋臉的指責惹起了怒,自己也不由得加重了語氣,“葉采薇,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可是道理都在她那邊,她討厭他做了錯事還死不承認的態度,幾步沖過來,掐住他的脖子:
“講道理,講道理有用嗎?你揹著我出去找別的女人!今天,今天只是我碰巧看到了一次,實際上,背後不知道已經有多少次了!”
她的手上用盡了全力,他蒼白的臉和脖頸很快憋得通紅,男人扣住她的雙手,大力拉開,然後緊緊地抱住她。
她的雙手胡亂揮舞,做不了什麼,就想用腿去蹬,卻還是徒勞。
“葉采薇!你清醒一點!”她近乎癲狂的狀態令他惱火。
“清醒……我哪裡不清醒?我,我好好待在家裡,你們,你們嫌棄我,我難得出門一趟,你,你說我不清醒?”她一口咬在容津岸才被她掐紅的脖頸上。
他吃痛放開她。
“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才能,才能讓你不去找別的女人?你告訴我。”
“我沒有我沒有!再說一萬遍也是那句話,我沒有!”
“我都看見了……我看得清清楚楚……”
“清者自清,哪有你這樣胡攪蠻纏汙衊我的?”到了此時,容津岸才終於忍無可忍,“我自己去冷靜一下。”
男人拔腿離開。
這邊大吵大鬧的動靜傳到了遊秀玉那裡,她趕過來時,葉采薇癱坐在繡榻上,慘白如紙的一張臉,披頭散發,猶如飄零在人間的喪家野鬼。
遊秀玉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來到她的身邊,湊近她說:
“采薇,娘信仲修,他是不會和嘉柔公主有什麼的。”
葉采薇通紅的雙眼一滴淚也沒有,只是空洞地、無力地望向前方,遊秀玉的話在她耳邊回蕩,隔了好久,她才澀澀張口:
“但他有別的女人了,阿孃,他有別的女人了。他不要我,他嫌棄我不清醒了。”
“他現在沒有不要你,但若你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有一天會有別的女人。”
遊秀玉說到此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已經是這個地步,她決定將憋了很久很久的話,一口氣說出來。
“采薇,你也知道仲修的爹和你爹是舊識,這次在上京之前,我偶然得知了一件事。原來當年,在你娘彌留的時候,你爹並沒有第一時間趕回去看她,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聽到遊秀玉突然無端提起葉渚亭,葉采薇這才緩緩轉過了頭,目光死死扒著遊秀玉的臉。
當年,姚氏在臨終時一直等不到葉渚亭回來,勉強撐了好幾個時辰,最終枯竭,錯過最後一面。
“他去另一個地方,不是為了救災。而是他聽說,從前他在建德當知縣時有染的青樓妓子也染了病,他去探望,一來一回,你娘已經咽氣了。”遊秀玉說著,搖了搖頭,
“男人根本不會有什麼從一而終的,采薇,你爹後來還不止跟煙柳一個,卻要裝得深情。不值得的,采薇,你別再做傻事了,這樣只會把仲修越推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