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說完,葉采薇喉嚨有點幹。
在心口堵住的石頭似是松開了,但又添了幾分澀濁,使其並非完全通暢。
像在濃霧中行走。
她還覺得不夠,仿若手忙腳亂地填補,那句“你是不是想同我複婚”說出口,就像是低了他一等一樣。
她才沒有求他。
“早說呀,我以為你想吃回頭草,要找我複婚呢。你也知道,我是根本不可能重蹈覆轍的。”
“就問你願不願意?”容津岸沒有接她對他的奚落貶低,而是直入核心。
葉采薇想了想:“……最多到京城之後就結束。”
若是面對男色無動於衷,確實有些浪費。
何況是他主動提的。
怪不得她,她為什麼不能享受?
然後又吐了句:“不行,我得先試試你老沒老。”
“上次還沒試夠?”
“我酒品差,宿醉,一睜眼就忘了。萬一你用了別的手段呢?”
回應她的是別的動靜。
葉采薇一驚,掙紮著要跳起來:
“容津岸你瘋了?青天白日的,在這個地方?”
男人卻將她鎖住,垂眼睥睨,自在又從容的風流模樣:
“我記得,你從前提過不止一次。”
葉采薇還是紅了臉,忍不住。
當初引他早早開始做這件事,那時還沒成親,自由散漫、精力用不完,倒是經常想這些千奇百怪的東西,甚至還專門買來了冊子,拉著他一起靜心研究。這回事,除了變換花樣之外,當然就是變換地點。
能在馬車上,她嚮往了很久,不過這個和共浴一樣,那時候都礙於有限的條件,一直沒能實現。
但她沒想到,容津岸竟然還記得,而且非要在這個時候拿出來說。
用舊的她堵新的她,明顯不讓她拒絕。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把話先說明白,”葉采薇抵著他寬厚有力的肩膀,抵死不從的架勢,“不說明白我絕不會同意。”
濃霧中行走的人,隨手抓到的可能是向導的手杖,也有可能是歹徒的兇刀。
她應該慶幸的,她明明是不願他真的動了複婚的心思的。
他怎麼可能呢?
八年前,她開始主動追求他;七年前,他終於鬆了口;五年前他們倉促成婚,同年底,又是她主動提出和離。
追他的是她,棄他的也是她,重逢之後,悔愧不已、挖空心思要重修舊好再續前緣的,應該是她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