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容津岸卻得寸進尺,春風得意,“我把問鸝給你帶來。”
然後好像猜到她忍無可忍,要立刻像一隻炸毛的貓咪一樣撲過來,容津岸利落地收手,後退,行至門邊,回身:
“問鸝來的時候,會給你帶外傷的藥。”
關門聲響,葉采薇低垂視線。
手心的擦傷、手腕的腫傷,寸寸失守,分明昭彰著容津岸昨晚的惡行。
她腸子都悔青了。
昨晚上,就不該一時鬼迷心竅答應他的無理要求,以至於現在,深陷進退兩難的境地,甚至悲觀地想,隨時隨地都可能墜入萬劫不複。
昨晚的那個食盒,經萬夫人之手送到了容津岸的值房,因而康和縣主深陷公案,那位萬夫人也被牽扯了進來,秘密關押。
她的夫君萬建義收到訊息,急急來找容津岸。
前晚上同窗聚會,萬建義當眾嘲諷容津岸“鑽營人脈的高手”,因為擔心萬夫人莫名其妙被牽連是容津岸在挾機報複,所以話裡話外,都不客氣。
可誰知容津岸進退有據,態度倒是公事公辦抓不出半點錯處,可也絲毫不提萬夫人的事:
“秋闈近在眼前,萬大人身為外簾官,卻並未參加昨晚的上馬宴,反而留在衙署加班辦公,可謂一片公心。”
萬建義深知容津岸並非真心誇贊,額上沁出虛汗,又聽面前昔日的探花郎說來:
“科舉三年一度,國之重事,為三皇子選拔人才,你我同朝為官,當和衷共濟,可都不能有半點疏忽大意。”
此言一出,萬建義更是心下惴惴,疑竇頓生,想不明白容津岸話裡話外直指秋闈,究竟所為何事。
但三皇子的人,就是自己人,他不忘此來的目的,擦掉額頭虛汗:
“與容大人同窗一場,下官深知大人是顧念舊情之人,拙荊她沒吃過苦,高床軟枕慣了,無妄的牢獄之災,實在是……”
言外之意,當然是希望容津岸念在同窗一場的舊誼上,對萬夫人高抬貴手。
萬建義走後,容津岸命人向萬夫人好生囑咐一番,果斷放了人。
門房又來報,說佟歸鶴求見。
容津岸想了想,表示同意。
佟歸鶴的來意不言而喻。
葉采薇被容津岸帶走之後,他一直守在問鸝和見雁的身邊,寸步不離。後來,見容文樂返回,只將問鸝帶走,猜到葉采薇已經被容津岸扣下,便急急來為老師解圍。
然而容津岸波瀾不驚,慢騰騰與他打太極,三言兩語,就把他或輕或重的說辭全部擋了回去,看似雲淡風輕,實則密不透風。
“可是……可是……”佟歸鶴到底年輕,沉不住氣,在容津岸這種少年老成的權臣面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更顯得格外莽撞和幼稚。
他緊繃著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