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津岸接了他的視線,眼底掠過一道濃重的陰影:“沒有這個可能。”
柴先生笑了,不去深究到底他是想說葉采薇沒這個可能嫁給六皇子,還是他沒這個可能捨不得。
反正容津岸口是心非慣了。
“花柳病這事,既是六皇子自作孽不可活,也是天賜良機。”他拍了拍容津岸的肩膀,
“我已經同他說得清楚,想要盡可能保命,必須要做徹徹底底的閹.割,這可是個很大的動作,昏迷七天七夜都算少的。”
重提了監聽一事後,他語重心長:
“為你爭取到了這麼長的時日,仲修,無論是公事還是私事,你都要抓緊一些才好。”
葉采薇一路胡思亂想,麻木地將自己整理完畢。
重新站在門口時,她深深地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不讓自己的心跳蹦出來。
在猶豫什麼,害怕什麼呢?
還是理智回籠,油然而生的愧疚?
她推門入內。
第一眼,就看見容津岸一個人孤零零躺在床榻上。
他清絕俊逸的面容比紙還要白,同樣蒼白的手背上有青色的血管,虛虛地按在下腹處。
她記得,那就是她用發簪深深捅入的地方,當時鮮血淋漓。
“過來。”因為失血過多而容色憔悴,唯獨那雙深淵一樣的眼,漆黑地望著她。
葉采薇不做停留,走了過去。
她的心本來是跳得極快的,在撞進他的眼眸之後,卻莫名遲緩了下來。
沒有多餘的氣味,也沒有多餘的聲音,她走向他。
她極難得在容津岸的眼裡看見這樣的目光,像是釘死在她的身上,直白露.骨,令她捉摸不透。
她滿腹疑問,擠在喉嚨裡。
其中,她最想問他的問題就是:
“我差點就殺了你,你為什麼還要救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