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徹底安靜下來。
六皇子又默了一會兒,只覺得心煩氣躁,難以壓抑。
柴先生皺著眉頭,微微抬眸覷了一眼這難伺候的情狀,又立刻收回視線。
房內靜得只剩下六皇子的錦衣華服衣料摩擦的聲音,薰香越來越濃,他反複眨著肥厚的眼皮,彷彿是下定了決心,將拳頭捏緊又放鬆:
“對於柴神醫,實不相瞞,本王確有其他難言之隱。”
柴先生沉肅著臉,認真地聽。
“身上,嗯,身上……長了不少紅色的小包塊,都在、都在……那附近。”六皇子的臉色比鍋底還黑,話語猶猶豫豫。
說完,他把手伸向了自己腰上的玉帶,想要將其除去,又最終停了下來。
“還有,那裡還有一股惡臭,怎麼洗都洗不幹淨,本王怕被人聞出來,房內都點了味道極重的薰香,身上也配了更加濃重的香囊。”
六皇子說得極慢,滿臉的肥肉也跟著緩緩顫動。
柴先生將唇抿成了一條線,沉默不語。
“嗯,還有、還有就是……”六皇子的臉發紅,他反複嚥下了幾口唾沫,才終於繼續說下去:
“最近房.事實在不濟,怎麼都不行,而且本王總是覺得、覺得……好像小了一些,也怪了一些。”
話已至此,六皇子把最難以啟齒的都說完了,狠狠抽了口氣,覺得再這樣藏著掖著也於事無補,索性三下五除二,解了玉帶,除了紈絝,
“柴神醫,請你幫本王看看!你可是華佗在世,你一定要幫到本王!”
柴先生見狀,其實心頭已經大致有了結論,但仍舊緊鎖眉頭,仔細檢查了一番後,直直跪在地上,叩首嚎啕:
“殿下!請恕草民無能,殿下所患的乃是花.柳之病,且病況之深、即將入肺腑,眼下唯一能救殿下性命的方法,只有剜肉療傷這一個!”
“剜、剜、剜,剜肉療傷?”六皇子肥厚的嘴唇止不住顫抖,僅僅一息之間,他就出了一身的冷汗,貼在他油膩膩的肉.身上,粘黏潮濕。
他從十歲起就開始縱情聲色,根本不敢深想,“剜肉療傷”這四個字的準確含義。
那哪裡是肉,那分明、分明就是……
“殿下,成年男子閹.割,確有性命之虞,然而,殿下的病情太深太重,若想保住性命,唯有此法!”
柴先生伏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哭腔陣陣:
“草民愚魯,醫術不精,殿下若是不信任草民,可另請高明。只是這個病,實在是半點也拖不得了!”
六皇子的震驚無以複加,手腳一軟,直接從軟凳上跌倒在地。
而與此同時,門口卻傳來了手下的通報:
“啟稟殿下!就在適才,葉娘子用頭上的發簪將容大人捅成了重傷,容大人血流不止!屬下鬥膽,請柴神醫趕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