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微徹底慌了神,她並未從裴景之的話裡聽到希冀,她只看到了他的狠。
他要她親自嘗一遍昨日的算計,要裴則桉親眼看著她名聲盡毀,身敗名裂,要她再也沒有回頭路,連帶著賀家,通通成為京城所有人的笑柄,墜入深淵。
而這一切,他要她活著承受,生不如死。
可這怎麼可以!
“陸寶珍不是無事嗎?根本就無人害到她,既然無事,為何你還要抓著不放,如此狠毒!”
賀知微心裡的絕望鋪天蓋地,她不可能鬥得過裴景之,他要害她,她毫無還手之力。
驚懼之下她生出瘋狂,終於坐起,試圖用陸寶珍來換一絲生機。
“她明明就還活得好好的!你用這麼惡毒的手段,就不怕天打雷劈,夜夜不得安寧嗎!還是你以為你這樣替那陸寶珍出頭,她心裡便能有你了?
我告訴你,她最厭惡不擇手段之人,若知曉你如此心狠手辣,她只會怕你厭你,根本不可能願意同你親近!”
聽她叫喊,裴景之垂眸,神色不明。
“被我說到痛處了?”
賀知微見他不語,越發以為尋到了機會。
可男人從始至終都未朝前頭落下半分目光,甚至在聽完這些話後,連回應都懶得多給一分,抬眸掃過旁側的暗衛。
“叫人過來,照著她昨日的算計來。”
“是,主子。”
聽聞此話,賀知微手腳冰涼,連唇色都開始發白。
眼前的人對她的話無動於衷,一張透著鋒銳的側臉冷硬至極。
他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也不在意,陸寶珍會不會討厭他。
賀知微將最後的希望落到了裴則桉身上,顫抖的身子一點點朝他靠近。
“阿則,救我,救救我!你忘了當初那場狩獵,是我冒死尋到受傷的你,在山間守了你一夜?後來為了不讓此事鬧大,我寧願獨自下山,只怕旁人對你生出誤會,這些,這些你都忘了嗎?”
賀知微哭得厲害,試圖喚起面前人的心軟,“我寧願背負罵名也想同你一起,這次為了回來見你,我被山匪攔截,我......”
“把人帶上來。”
裴景之沒了耐性,轉身打斷了賀知微的話,“正好連著賀家算計裴府的賬,一起算。”
示弱的話徹底被堵在了喉間,啜泣的人滿眼錯愕,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離開前,男人在門邊停了停,毫無溫度的聲音重新落了下來。
“記好了,今日動你,是我裴景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