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停,男人低啞的嗓音帶著些壓迫,又一次響起,“還是如今,寶珍腦袋裡還想著要同別人結親?”
冷下來的聲音讓陸寶珍身子一僵。
兩人相扣的手越發灼熱,她甚至還能感受到自己手心開始生出薄汗。
可她從未有過這樣的親密,親密到她已經不知如何面對眼前的男人,不知如何面對她自己。
“我沒想別人,我誰都不要。”
她哪還敢細想這場親事,眼下,她只想離開此處。
陸寶珍聽著丫鬟在外頭攔下裴清韻,心中緊張像是巨浪下的一葉扁舟,慌著慌著就生了脾氣,眼睛紅得厲害。
一邊說,一邊甩開握住她的手。
“你放開我,我不會做妾,我也不要進你們裴府!這婚事我不要了,就算抗旨,我也不要!”
裴景之微微一愣,欲色褪去幾分,想要去哄面前哭得可憐的小姑娘,卻又強忍著,要讓她記清楚今日。
“我何時要你做妾?”
“他們都說——”
想起那些落在裴景之身上的話,陸寶珍唇瓣動了動,最終只是撇過頭去,沒有說出口。
說出來好像在誇他。
且那些圍繞著裴景之身份的話,何嘗不是在提醒著陸家的式微,多說無益。
見她如此,裴景之一下便氣笑了,他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看向自己,“便是你曾叫著哥哥的裴則桉,後院也沒有我這般幹淨。”
實在不願提起旁人,但她的疏離,讓裴景之心裡有風暴升起,渾身如披了層寒霜,冷厲非常。
“外頭不是沒有女子,我若是要讓你做妾,這些年,我何苦這般壓抑自己。”
說罷,那薄唇便又向她靠近,停在她唇角不遠處,沒有親上去,但一說話,便能碰到那抹柔軟。
氣息灼熱,像是勾人的羽。
“我每一夜,都在想你。”
“別,別說了。”
“寶珍怕什麼?不若等滄雲領了罰回來,你去問問,這些日子,我半夜要沖多少次涼水。”
不知道他怎麼會說到別處,陸寶珍腦子裡轟的一下,失去了所有思緒,耳尖紅得似滴血。
她甚至都忽略了他提起的裴則桉,忽略了那些她曾最在意的東西。
像是落入了一個她從未踏足的地方,因他的話心如擂鼓,卻又覺驚險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