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可以繡好!
屋裡頭的人忙了起來,院中準備離開的男人卻因此步子一頓。
在他心緒翻湧難熬之際,裡頭忽然亮起來的燈好像在無聲回應。
他知是巧合,但這樣的巧合,他願搭上所有來換。
陸寶珍手裡的針線還沒拿熱,該是去休息的白榆輕手輕腳地進了屋。
她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姑娘,聽見回應才掀開珠簾進了裡頭。
外頭那位派人將她提來,只擔心陸家姑娘沒睡。
果然,這位眼下好像還很精神。
“姑娘可是魘著了?”
白榆仔細瞧了瞧她的臉色,見未有不安和蒼白,她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奴婢去給姑娘倒杯水潤潤。”
“我剛剛喝過了。”
陸寶珍搖了搖頭,有些好奇地看著她。
瞧出了她心裡的疑惑,沒等陸寶珍開口詢問,白榆就笑著解釋了起來,“今夜風大,奴婢起來總覺心裡不踏實,便想著過來瞧瞧,見姑娘無事,奴婢便放心了。”
“這裡還有挽桑,你快去休息,若是睡不夠,明兒早上不必急著過來。”
陸寶珍的聲音軟軟糯糯,還帶著些剛睡醒的鼻音,沒有半分刻意,聽得人心裡也跟著柔軟了起來。
白榆順著她的話點頭應下,又勸了幾句,才轉身行出了屋子。
外頭的人立於黑暗之下,不知站了多久,仿若同這廣闊天地融為了一體,孤寂,寒涼。
白榆隔著老遠便能瞧見這位今日身上濃重的戾氣,可一提起裡頭的姑娘,眼前人的氣息一下就消了些淩厲,像是有著無盡耐心。
“大少爺,寶珍姑娘無事,只是半夜醒了,在做香囊。”
裴景之薄唇緊抿了一瞬,負於身後的手微微蜷縮,透著隱忍。
沒有去問那香囊是給誰的東西,但他心裡已經有了他不想要有的答案。
“明日早上讓人燉些安神的藥膳,她喜甜,再煮一些甜粥。”
白榆不敢耽擱,趕忙應下,只是心裡不免生了嘀咕。
大少爺兩年未在京城,卻對寶珍姑娘的喜好了如指掌,這樣的上心,偏偏忍到現在才搶人,若是最後沒能搶到,也不知會是個什麼腥風血雨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