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渴,但他沒打算喝,怕好不容易養活了的身子又一次敗在她手裡,讓他不能踏踏實實地朝著小姑娘靠近。
“母親這時候叫我來,有事?”
回過神,裴景之掀眸看了眼前頭的人,眼中是毫不遮掩的諷刺,“若是想看兒子毒發,怕是還得等下一次。”
“景之,母親有藥。”
高氏沒有絲毫愧疚,那雙看過去的眸子裡甚至還有一絲詭異的光,“你兩年未回京,好不容易回來,你好好孝順母親,母親自然也會心疼你。”
“是麼,那母親想要兒子拿什麼來孝順?”
“你父親這一次出城辦事,已經有小半月。”
高氏收斂了笑,語氣低沉,不自覺帶了些怨懟。
“我的人說他在城外養了個外室,我雖不放在心上,但若此事傳出,我也聽不得旁人的議論,你替我去查一查,若真有那麼個女子,替我弄死她,只要她斷了氣,解藥我自然會送到你手上。”
這樣的語氣,讓裴景之生了些恍惚。
他見過二房相處時的樣子,二叔納了不少妾室,二叔母每日都在不停立規矩,打壓那些女子,可對二房所有子女,即便是庶出,只要不堵了她兒子的路,她向來不會太苛刻。
但即便是這樣的面上溫情,裴景之這一生都未曾有過體驗。
有的只有幼時那些打罵,亦或是他大了不好拿捏後,同適才這般的威脅和利用。
裴景之看著她,忽然笑了笑。
眼前人明明是四十出頭的年紀,但那燭光落在她臉上卻始終照不出一絲歲月的痕跡,即便此刻她神色帶了些猙獰,也依舊是讓人挪不開眼的奪目。
不少人都說他偏像母親,但裴景之從來都不回應。
像她做什麼,他無需像她。
“兒子沒空。”
裴景之忽而失了耐性,他輕嗤一聲起身,滿眼無謂,“我都幾年未從母親手裡要過解藥,怎麼母親還以為能用這事來壓我?”
“你是沒要過,可你的毒還在,不是嗎?”
高氏語氣平靜,目光掃過他嘴角那一點殷紅,沒有一絲心疼。
“好兒子,你該和母親站在一處,不然等你父親真有了外室,這裴家,怎麼可能還會落到你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