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全力追妻三） 半夜悄悄過來……
晚膳後覃窈回到皇宮, 如意在崇華門接到她。
雖覃窈並不需要，如意仍是小心地扶她上了步輦，斂聲道, “陛下一早讓人傳了話，晚上他會先去慈寧宮陪伴太皇太後, 而後在太極殿召見兩位閣老。貴人如果等不及, 可自行休息。”
從前容凜也會命人知會行蹤, 但不會如此細致體貼。覃窈心尖微動, 又問, “陛下如此忙碌麼, 夜晚都要召見大臣？”
如意略一思考，小聲道, “陛下未曾告訴貴人麼，他欲帶貴人去蜀州。所以有許多事，需要與朝臣、太皇太後交代。”
覃窈恍然：原來他說的，會為他討還公道，是這麼個意思。
步輦抬覃窈回到長樂宮，停在正殿門口。覃窈望了眼那富麗的門扇窗扉屋脊獸, 緩緩下來，遲疑道, “我住正殿, 妥當麼？”
不是說, 三品及以上的妃嬪，才能住正殿？
如意知無不答, “陛下正讓人擬旨，欲升貴人為婕妤。”
覃窈很是疑惑，“不是說……懷下龍嗣才能升麼？”
如意內斂, 不如吉祥愛笑，只恭謹道，“貴人溫惠柔嘉，服侍陛下有功，也能升的。陛下疼愛貴人。”
覃窈不知說什麼好，一時覺得自己和“溫惠柔嘉”不沾邊，一時又有些慚愧，回想起來，好像她沒服侍過容凜，都是容凜“服侍”她。
這婕妤當得心難安。但正殿，確實住得十分舒適。覃窈走了進去。
沐浴過後，又坐於羅漢榻上看了許久的書，覃窈終於等到容凜回來。
皇帝大步流星進房，看到宮燈下潔淨馨香的人，眼神軟了軟，坐到她身邊，將她整個環住，“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
燭光澄澈，夜色安靜，連容凜的話音，都顯得格外溫柔。
原來他雖給她下了“必須回宮”的命令，也照例給她傳了話，卻也做好了她生氣並不返回的準備。
覃窈長睫微扇，“我是不想回來，但有事要與你說。”
她是該繼續生氣。覃窈掙開他的懷抱，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疏離看他，“聽說你要去蜀州？”
容凜受她抗拒，也不惱，順從地坐遠了些，“對，再去查查你與養母的案子，為你們正名。”
“我覺得，”覃窈望著他，神色嚴肅了些，斟酌道，“此去蜀州，山長水遠，變數太多。你是皇帝，有太多正事要做，也不必以身犯險。”
事情已經過去了，阿孃不能再活過來，她也已從牢獄中脫出，許多人都信任著她。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覃窈覺得，實在沒必要讓容凜麻煩這一遭。
容凜試探著撫上她的手，動作輕而緩，覃窈察覺了，仍是涼涼看他。
皇帝在她幽冷如清秋月的目光中，自覺地將手收回，不緊不慢擱於腿上，柔聲道，“你的事就是正事。為你討還公道，是為人夫者該做的。”
“而且，不徹底解決這件事，你何時能答應做我的皇後？”
後一句話裡，確實包含著棘手卻不得不面對的問題。覃窈愣了愣，猶豫好半晌，才妥協道，“我可以……暫時安心地做世婦。”左右也沒旁的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