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如今漠城這般模樣,你敢說你毫不知情?”申屠崇山拍了拍穆寧身上的灰塵,低聲問道。
見穆寧仍不開口,申屠崇山有些不悅的說道:“軍部的信已經送往都城,等陛下的人來了,我可就保不住你了。”
“你也別逼問他了,這等手筆,可不是他能做得出來的。”許沐秋轉過身子,對申屠崇山意有所指的說道。
穆寧聞言,心中百感交集,如今漠城這幅模樣,的確也出乎他的預料,他只知李長楓留有後手,沒想到竟是這般可怖。
“老夫問你幾個問題,”許沐秋走到穆寧身前,繼續說道:“你口中意欲奪城之人,是何人?”
穆寧如實交代:“城南白記布行的少東家白宇。”說罷,他眼神似又兇狠起來。
許沐秋並未在意其神色變化,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此人平日裡與李長楓關係如何?”
穆寧皺眉回憶了片刻,“二人相識已有些年頭,平日裡都是這白宇拋頭露面,與李大人關係尚可。”
許沐秋若有所思的嗯了聲,而後又問道:“還能記起這白記布行是何時來漠城的嗎?”
穆寧稍作思索,回道:“約摸是五年前。”
當下,許沐秋已無其他問題,柔聲道:“行了,你下去好好歇歇吧,別一副愁容,這罪責又不用你擔著。”
穆寧應是,而後神色疲憊的朝階梯走去,這一日經歷的事,似乎已經掏空了他的精力。
待穆寧走遠,申屠崇山趕忙問道:“可有蹊蹺?”
“早些時候調來的漠城物資記錄,可還記得?”許沐秋臉色凝重的看著申屠崇山,頓了頓繼續說道:“漠城購入的第一批符石,正是五年前。”
“若是如此,李長楓對白記布行早有懷疑。”申屠崇山說道,轉念又覺不對,問道:“就算早有懷疑,處處提防佈局即可,何至於佈下如此大陣?而且,他為何從不上報此事,非弄得這般境地,意欲何為?”
“這就不得而知了。”許沐秋捋了捋鬍子,若是一般賊人,找個理由拿下便可,李長楓與自己相熟多年,不是這般蠢人。
“看來,這漠城的秘密,還有很多啊。”申屠崇山滿臉愁容,“這般大動靜,估計和荒山那幫人脫不了干係。”
“恐怕李長楓早已猜到這點。”許沐秋沉吟片刻,有些擔憂的說道:“若真是荒山的遺民,此事就頗為棘手了。”
“說起來,你覺得陛下這次會派誰來督察此事?”許沐秋嘆了口氣,換了個話題,現下線索全無,憑空臆想沒什麼意義。
申屠崇山緩緩回道:“此事利害頗大,長林那老傢伙,估計得來北荒走一遭了。”
……
晟國都城,皇帝將手中密報重重的扔到地上,一旁的太監嚇得趕忙跪倒在地,像只鴕鳥一樣將頭埋在精緻的地毯裡。
“宣護國公來見我!”皇帝雖極力壓抑著怒火,但仍能感受到他的不悅,“對了!把張志誠也喚來!”
趴跪在地上的太監趕忙起身去喚人,直到宮外才覺胸悶好了些,他理了理衣袖先行前往護國公府,這北冥長林又是個棘手的主兒。
自皇帝親政之後,晟國的第一位國公爺北冥長林就隱於幕後,每日養魚逗鳥,時而約上三五好友品茶下棋,朝堂之事便再無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