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漪悶悶不樂地將那嫁妝清單收進了袖中,不甘心地再次確認道,“除了這些,就沒別的事要我去做了?”
穆蘭忽地想起什麼,一拍手,“對了,你再給我送些訟師秘本和刑律的書來!這坐牢的日子若是不看書,也太難熬了……”
蘇妙漪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
這架勢,哪裡是給自己準備好了退路,分明是已經打算在大牢裡常住了……
“李大人。”
獄卒們的喚聲忽然傳來。
蘇妙漪和容玠一轉頭,只見李徵竟是出現在牢獄裡,朝他們走了過來。
李徵朝容玠點點頭,二人便算打了招呼。
穆蘭隔著囚室的柵欄看向李徵,“今日多謝李大人了。”
李徵面無波瀾,“穆娘子慎言,本官奉公執法、未徇私情,何來謝字?”
“……”
穆蘭悻悻地噤聲。
白日裡她一腔孤勇、只想著如何鬥倒傅舟,根本沒顧上其他,此刻功成願遂,卻是被李徵這身冷酷無情的氣勢嚇住了,竟為白日裡的莽撞後怕起來……
李徵瞥了穆蘭一眼,忽地問道,“穆娘子額角的傷似乎還未痊癒,可要請醫師來看看?”
穆蘭一怔,摸了摸額角結痂的傷口,下意識道,“不必勞煩醫師了吧,不過是些皮外傷……”
李徵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傷在頭部,或許有什麼隱疾也未可知。當真不用請病囚院的醫師來瞧一眼?”
他神色冷峻,卻在提到病囚院時,眉梢微微挑了一下。
穆蘭推拒的話頓時又咽了回去,反複咂摸著病囚院三個字,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當即扶著額頭病懨懨地說道,“頭果然有些暈……”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竟是沿著柵欄無力地癱倒在地。
蘇妙漪一驚,連忙蹲下身,“穆蘭,穆……”
下一刻,穆蘭像詐屍似的一下彈了起來,雙眼瞪圓了,嘴裡唸叨著,“我是誰,我在哪兒……”
轉頭看見蘇妙漪,她一把推開蘇妙漪,“你誰啊?”
蘇妙漪目瞪口呆:“……”
她身後,李徵負手而立,不茍言笑地說道,“穆娘子看著像是患了失魂之症,得叫病囚院的醫師過來確診。”
蘇妙漪:“……是,是嗎?”
不一會兒,病囚院的醫師就提著藥箱急急匆匆趕了過來,在囚室裡替穆蘭又是摸脈又是按壓腦後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