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平靜地解釋道,“一個是我母親給你的,一個是二叔給你的,還有一個,是我給你的。”
“……”
“這三份隨年錢加在一起,一定比你手裡那份多。”
趁蘇妙漪恍神時,容玠將她手裡那枚紅封抽了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現在,你可以把它扔了。”
“……”
蘇妙漪愣愣地看向容玠。
這似乎是在說,只要有他在,有容氏在,她蘇妙漪可以和任何人、任何錢過不去。
蘇妙漪心裡忽然迸出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氣力,當真奪過那枚寫著“吾女妙漪”的紅封,朝屋頂下扔了出去。
看著那紅封飄飄然墜下去,墜進夜色,墜進草叢,蘇妙漪的一口濁氣彷彿也終於釋放了出來,複又露出笑容。
她捏著容玠給她的三枚紅封,笑意盈盈地轉頭喚了他一聲,“容玠……”
容玠眸光微動,也對上她的視線,聲音比之前更溫和,“嗯?”
蘇妙漪眉眼俱揚,“你做兄長,當真是比做未婚夫稱職多了!”
容玠:“……”
蘇妙漪抱著那三枚紅封感嘆道,“若早知你是這麼做兄長的,我當初在撿到你的時候,就不該為美色所惑,非要死乞白賴地嫁給你,我就該直接同你結義!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鬧得大家都不開心,還無端生出那麼多波折……有你這樣的兄長,簡直是人生幸事吧……”
夜色中,容玠臉上平靜的面具碎裂了一角,露出底下逐漸扭曲的真實面容。
蘇妙漪之後說的話,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他側過頭,沉沉地盯著蘇妙漪的側臉,一時竟也有些摸不透——
她究竟是真的將恩怨一筆勾銷,打算重新開始,還是分明察覺到了他的心意,卻故意用兄妹之稱來磋磨他……
另一邊,蘇妙漪終於話鋒一轉,唉聲嘆氣地提到了穆蘭。
“往年除夕,穆蘭那個死丫頭都會來我面前炫耀她得了多少隨年錢。”
蘇妙漪又悶悶不樂起來,“她家長輩多,出手也大方,每年都比我多不少。今年我好不容易比她得的多了,卻不能炫耀回去,當真有點憋屈……”
容玠還沉浸在蘇妙漪方才那番“兄長”比“未婚夫”好的言論中,沉著臉沒作聲。
“其實我打聽過了,傅舟自從被降職到了主簿,在臨安府衙內便有些不得志……”
聞言,容玠才皺著眉回了一句,“他是偷奸耍滑、見風使舵之輩,李徵最厭惡這一類人,絕不會重用他,除非他有所悔悟,否則這輩子也就是一個主簿了。”
蘇妙漪啞然片刻,才無奈地垂眼,“原本還以為,給他留個一官半職,他還能東山再起……”
“你是好意,可他未必明白,也未必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