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未亮出纖纖食指使勁比劃著,“就一小會,一小會,我就去附近,不走遠!”
留玉回頭,卻見白岫趴在院裡的石涼桌上一動也不曾動,也不知是睡還是醒。從他們回來,到現在,一直都是這個姿勢。荷妨說,白岫在他們走了以後幾乎都是這副模樣,不過倒也沒什麼大問題,時間長了自己就動了。
“喂!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啊!”阿未見留玉半點應答也沒有,連看都不看她了,憋著氣將留玉的臉掰了過來,“有沒有聽我講話啊!”
“嗯。”留玉哪還有心思聽她說了些什麼,滿心都被阿未口中的稱呼攪亂了,看著她溼漉漉的眼睛,只覺得怎樣都不夠。
不等阿未再出聲,留玉卻將她扣在了懷裡,一手捂住了她的嘴,那修長的手之上,便是阿未那無辜至極的眼睛。
留玉心裡又軟,只道:“不是不叫你出去,只是...”
他的手佔著了,阿未的手卻是空著,正好捂住耳朵,“不聽,不聽!”
阿未搖頭,留玉沒了辦法,還是放了她,“你倒是...”
“不睬!不睬!”阿未得了便宜,卻不僅沒放下捂耳朵的手,還把眼睛閉起來了。
留玉深吸一口氣,見這模樣哭笑不得,耐著性子又問:“非要出去頑才好?”
“對!要不然不好!”阿未的頭點的篤定,卻因捂著眼睛,沒看見留玉再藏不住的笑意。
“沒有不讓。去罷。”留玉壓下了阿未的手,阿未看見了他,又是那副寡淡淡的模樣,大沒趣味。
她本掉頭就飛,穿進夜色,都出了院子,卻又聽見留玉慢條斯理的聲音。
“本是想著,說個故事予你聽。”
那烏漆嘛黑的夜色,硬是被猛掉頭的黑色畫出了一道光影,眨眼的功夫,便栽進了留玉懷中。
再看斯禮同荷妨那邊,卻是無甚好景了。荷妨怕有所衝撞,怎麼也不肯飛上山。到了黃昏才登頂,將那斯禮又累又困,直頭暈眼花,好容易撐到了渝濟門,裡頭的人卻不給開門,非要說門內沒有一個叫段馥蓁的人。
那渝濟門,自掌門段義自裁以後,段馥蓁的師兄段平便做了掌門。算到如今,也有兩年多的時日了。只是那段馥蓁不過才離開宗門幾日,他們便翻臉不認人,屬實讓斯禮心裡窩著火。
原先聽段馥蓁講起的時候,無非不曾注意,可這斯禮卻是覺出了渝濟門內大有門道。
且不說康樂鎮那時接連天災,掌門從哪裡來的那麼大一筆銀子。便說段馥蓁這師妹段葭和師兄段平之間,就有些貓膩。加之渝濟門戒備森嚴,那段馥蓁又不會開口說話,失了右手,道法也所剩無幾,又怎能輕易從渝濟門私自離開?
如今到了門口更是覺得說不出的古怪。且不說山頂無水路,他們無法自己種田地,便是硯山頂之寒,連牲畜禽鳥也無法飼養,他們又靠什麼吃喝?難道只靠捉鬼降妖之微薄收入便得以養活這麼多的人?